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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凌若谷已经合身扑上。

    “大嫂住手!”马如骥五指如箕,便来夺剑。

    可是水亦芳一心赴死,早已算准了他们的方位,长剑出鞘之时,身子已经越开了一丈。宝剑所到之处,一股鲜血已自水亦芳的颈中喷涌而出。

    她的身子有些颤抖,已是一片殷红,犹如那夕阳下盛开着的映山红。这时便听到窗外古茶树上的一声长鸣,正是那啼血的杜鹃。

    凌若谷急忙抱住母亲,一时泪如泉涌,却哭不出声来,伸出一只手来用劲摁住水亦芳的创口,却哪里管用,一只手掌顷刻间沾满来的鲜血。

    马如骥赶忙掏出伤药来,一只手抖得厉害,将药粉尽数洒在创处,白色的药粉也被染成了红色,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水亦芳努力抬起头来,一只便抓住了马如骥的手臂:“四弟,对……对不住……要是……有缘,来世再做夫妻。”

    “大嫂,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死。”一向沉着冷静的马如骥声音有些发颤,内力一吐,缓缓输入水亦芳的体内。

    “没用的,陪我说说话,四弟,谷儿有不对的地方,你要多担待他,他霄哥的儿子,也是你儿子。”水亦芳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说话不再像先前那般断断续续。

    “我……我会好好待他的。”马如骥目光中有泪光闪烁,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一颗心顿时落入了冰窟窿。

    “谷儿,好好活着,听娘的话,娘不在了,你要记得找回你爹爹,照顾好妹妹,也要听马叔叔的话。”

    凌若谷早已成了泪人,哪里说得出话来,一个劲的点头,将脸贴在水亦芳的面颊。

    “四弟,我死之后,将我葬在最高的绝影峰上,我要看着霄哥,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大嫂……”马如骥再也忍不住泪,啪嗒啪嗒便滴在了水亦芳的额上。

    水亦芳交待完毕,头一偏,已经阖然长逝,那张美丽的脸却带了一丝微笑。

    凌若谷心头猛的一震,使劲摇晃母亲的身子,嚎啕大哭:“娘,是孩儿害死了你。”

    自打从山寨出走以来,凌若谷与母亲分别已近两年,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念着疼他亲他的母亲,而此刻甫一见面,话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上几句,竟已成永诀,从此人鬼殊途,再无相见之日。这眼泪便如江河决堤,奔流而下,只哭得天昏地暗。

    一旁的夏老夫人也是老泪纵横,一边抹着泪,一边叹道:“你这孩子,性情竟如此刚烈,有什么不可以好好说,何必……”一时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夏若彤忙搀住母亲,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娘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别伤了身子骨。”

    这时大厅之外忽然传来几声惊呼:“不好了,不好了……”众人抬头看时,青丝已经跌倒在了门槛上。

    “怎么回事,有话慢慢说。”夏若彤一把扶起了青丝。

    “小姐,小姐给人劫走了!”青丝眼中还露出些恐惧之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若彤急忙给青丝身上送了些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