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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桢像个蚕宝宝一般被结结实实地捆在被子中,他仰躺着发呆,察觉到陈设在身旁躺下后突然来了一句:“陈设,我半夜想上厕所怎么办?”下一秒又自圆其说,“哦我是机器人,不用上厕所。”

    不到两秒,另一个问题又从他嘴里蹦了出来:“要不我还是不睡觉吧,陈设你说机器人可以不睡觉吗”

    “鹤桢,”陈设的分贝明明不是很高,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敲在了他心坎上,他说“别担心,我会看着你。”

    鹤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跟他认真的视线对上,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又转回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但很奇怪,明明担心了一个晚上的事,陈设一句话后,他居然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陈设被身旁一些细微的声音惊醒,因为担心鹤桢,他睡得本就不是很安稳。

    起身一看,鹤桢正闭着双眼,身子不断扭动,想要挣脱出来。

    陈设起身压制住他,好在有被子隔着,不至于伤了对方。随着鹤桢的挣扎愈演愈烈,陈设只好又在他身上铺了层被子,起身坐在他身上,抓住被子的手摇了摇:“鹤桢,醒醒。”

    鹤桢眼皮颤了一会,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而里头却是无数的乱码闪过,陈设也终于亲眼看到了鹤桢昨晚的状态。

    他看到自己浑身被制住,似乎有些发怒,不住地挣扎着。

    被子撕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拨动着陈设的神经,看着鹤桢身上没发生什么变异的他松了口气,庆幸情况还不是特别糟糕,不是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你不会得逞”鹤桢恶狠狠的眼神射在他脸上,断断续续地努力道,“你失败!”

    陈设压制住他,就不再管他逻辑混乱的话,径直打开了面板,脑袋又抽痛起来,陈设忍着查看面板上的内容。

    又多了一句话。

    ——你该行动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陈设想着自己身体的状况,一个诡异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被窝里的鹤桢突然安静下来,充满恶意的眼睛已然闭上。

    鹤桢感受着视野消失,看着陈设的微妙表情,猜测他也有了发现。

    刚刚在再一次苏醒的过程中,他没在及时的去点有序标签,任由无序标签疯狂闪烁。

    他看向那块隐藏域,果不其然,像诈尸一样,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让人看见。

    鹤桢点了进去,面板上骤然多了三句话。

    ——我杀了你,你为什么没死。

    ——原来你跟我是一样的,你是骗子!

    ——我不要成为你的容器!我要离开这里!

    记下这几句话后,鹤桢点下了有序的标签。

    恢复身体控制权的鹤桢没着急睁眼,查看了一下面板的内容。果然,隐藏域里的内容只是昙花一现,在他的标签消失后,连带面板上的话也都消失了。

    鹤桢睁开眼睛,看着隔着几层被子坐在他身上,表情莫测的陈设,声音沙哑:“陈设”

    怎么那么像某一种事后的状态。鹤桢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闭口不言。

    陈设忙从他身上起来,跟他眼神相对了一秒,确定是鹤桢回来了,才把他从蚕宝宝的状态解开来。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他退开一点坐下来,给了鹤桢伸展身体的空间。

    “这倒是没有,”鹤桢声音还是有点哑,但想着这不是一时能够恢复的,又想和陈设分享一下他的新发现,“陈设,我刚隐藏域里的东西我看见了。”

    陈设看着鹤桢滚着身子溜到他身边,头发因为刚才挣扎过有些凌乱,他反着趴在床上,陈设盯着他的脑袋,想替他理理头发。

    这么想,他也就这么做了。

    鹤桢的话卡在嗓子眼:?

    这人不会真把自己当儿子了吧!鹤桢惊恐地回过头,陈设的手掌一下子盖到他的脸上。

    陈设:

    “你有什么发现?”

    鹤桢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甚至可以说是口若悬河。

    结果讲完一轮发现陈设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耳廓通红。

    ?

    鹤桢一脸疑惑地问:“负责人,很热吗?你有没有在听啊?”

    陈设收回魂,一脸淡定:“有的。”

    鹤桢不信地盯着他逐渐消退颜色的耳朵,觑眼迅速地给了他一个问题:“那么请你快速说出我刚才所说的三句隐藏域中的话。”

    听着陈设一言不差地复述出来,鹤桢紧紧盯了他一会,实在没等到其他表情,才勉强放过他:“那依你看,有什么见解?”

    “我也多出了一句话,那句话也许是因为你的苏醒,也许是因为,我就是要迁移到你的身体的那个人,”陈设将自己的讲给鹤桢听,又结合他的分析起来,“你杀过我,我和你是一样的,那是不是证明,我或许也是一个智能人类?”

    鹤桢觉得说得在理,但看他的资料上明明标的是人类,那到底要如何验证这个问题?

    没等他相出个所以然,陈设已经把衣服撩了起来,看着他身高缩水都没能缩掉的腹肌,鹤桢惊恐的看着他:“你要干嘛?”

    陈设认真地看着他,说:“你往我的肚子捅一刀,看我会不会飙血,就可以证明我是不是智能人类了。”

    “那你用手不可以吗!”鹤桢持续惊恐,并把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

    陈设想了想,把衣服放下,又把袖子撩起来:“来吧。”

    “那你自己来不可以吗!”鹤桢把自己缩起来滚到了离陈设最远的地方。

    “可我没有锋利的东西。”陈设期期艾艾地看着鹤桢的手指。

    “你用牙齿咬啊你!”鹤桢坐了起来,严词拒绝。

    “我怕是真的,会露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