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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衡渠面露诧色,心底淌过一点无措,他从来顾全大局、周全别人,竟不想今日也能有人周全他!

    想到这儿的俞衡渠眼眸一亮,凝着面前的姑娘,朝她温柔浅笑道:

    “不必,在河阳城出发时,我找同门借了一些银子。”

    秦悦:“那就好。”

    手中有银,心中不慌。

    倒是不必担忧被扣在医馆还债了。

    七岁的秦悦被捡回古月门时,伤得极重,治疗伤势自然是要银子的,她那抠门师父将她抵在医馆中,可是让她自己挣钱还的此债,说多了都是泪。

    咦?不对啊,那她先前送俞大哥荷包时,他为何不拒绝?

    见人走远,秦悦转身回去。

    老大夫一边细致替病人清理伤口,一边问道:“姑娘可否告知老朽,你们给这小伙子用的什么药?普通人伤成这样怕是早没命了。”

    秦悦也不隐瞒,一一道来:“给他服用了一枚解毒的清蕴丹,一枚疗伤的还玉丹,他自己似乎也服了药,再加上自身灵力深厚,才会如此。”

    老大夫点点头,果然隔行如隔山,这些丹药他一个都没闻听过,却不妨碍他将这两种丹药名记入心中。

    以后再遇见挣扎求命的病人,许是能给别人指明一个方向。

    总归是医者父母心。

    不出一刻钟,俞衡渠拎着三贴药回了医馆,小医徒麻溜接过,道了句:“给我便是。”

    说完便拿出药炉开始煎药。

    俞衡渠:“有劳。”

    老大夫见人回来,就使唤道:“这位公子回来得正好,快帮着老朽将伤者的衣物退去,我好包扎。”

    秦悦闻言自觉退开,“俞大哥你快去。”

    几人忙碌了一个时辰,才将伤药喂进周良炉口中,俞衡渠直接拿还玉丹磨成粉末,洒在周良炉各处伤口处,再让老大夫一一包扎。

    偶然瞟一眼的秦悦,目瞪口呆,喃喃问道:“俞大哥,还玉丹还能这样用?”

    又见昏迷中的周良炉无意识的痛哼,小心问道:“很疼吧?”

    俞衡渠点点头,手上极稳,和老大夫配合默契,同时解释道:“是很疼,不过这样比服用见效更快,不出七日外伤便能愈合。”

    秦悦看一眼俞衡渠面上淡淡表情,忽然就觉得,俞大哥不会是在乘机报私仇吧?

    不、不、不,她怎么能这样想俞大哥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因怕追杀的人寻到附近,二人只能一步不离地守在周良炉身侧,秦悦忽然想起还没与徐端翠招呼过,怕那姑娘还在傻傻等着二人回去。

    “俞大哥,我先回一趟徐来楼。”

    俞衡渠思索着周良炉身上的大麻烦,且周良炉周氏二公子的身份他未与阿悦姑娘挑明,她此刻浑然不知自己陷入了怎样的麻烦中,他们二人还是不宜分开的好。

    “雇人去一趟便可。”

    秦悦敏锐的察觉到俞衡渠话中未尽之意,“难不成那些人,敢大庭广众之下出来行凶?”

    俞衡渠含糊道:“云中周氏不是好惹的。”

    敢惹的便不是善茬!

    云中城周氏这一代有两位嫡出公子,可惜不同母,长子周望阙精明强干,有下一任城主之姿,可迟迟没有被正名。

    次子周良炉行径浪荡,在玄门中并不常露面,按理说并不是少城主的合适人选。

    然云中城城主周显,极为宠爱继室夫人,态度暧昧,迟迟不肯立下少城主,如此,周良炉今日这场祸事,未必不会牵涉到什么周氏隐秘中。

    他如何能让阿悦姑娘独自涉险?

    最后二人雇了医馆的小学徒跑腿,去了一趟徐来楼报信。

    日头渐渐西斜。

    在医馆耗了大半日,也不见周良炉醒来,秦悦十分无聊,拿出几张符,蹲在地上逗蚂蚁去了。

    而俞衡渠找医馆大夫借了本医书,独坐院中,正一字一句翻看着,偶尔抬头看一眼摆出小小幻阵逗弄蚂蚁的秦悦,脸上清浅笑意。

    正是岁月静好。

    周良炉悠悠转醒,发呆一般盯着头顶,双眼却并无焦距。

    很疼,周身都很疼。

    没死,那便是得救了!

    想明白处境,疼痛难耐下骂骂咧咧出口:“格天王老子的!被叫花子我抓到是谁暗算,我非剥了他们的皮!”

    一听这话,便知这人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是被谁暗算了。

    在屋外的二人听人醒来,起身进屋。

    周良炉骂完便试图起身,哪知伤太重,身上不得劲,对上俞衡渠和秦悦二人进屋来的打量目光,连连招呼道:“劳驾,扶一把。”

    俞衡渠依言伸手捞了周良炉一把,将人半倚半靠在床头。

    欠了俞祝的救命之恩,周良炉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倒霉,但不耽误他嘴贱:“多谢俞兄和阿悦妹妹的救命之恩,周炽没齿难忘。”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他一向喜赞别人是好人,好人就应该做好事,能不求回报,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