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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姝瑶洗漱好,觉得浑身一轻,难为陆静娴从哪儿找来的药,真是不止马嫌弃,连她自己也嫌弃。

    红杏帮着陆姝瑶挽发,见姑娘脸色明明灭灭,小心翼翼地问:“姑娘,那衣裳是不是跟大姑娘有关?咱们的帐篷我守的牢牢的,没见她来过。”

    “儍红杏,大姑娘的身份节节升高,很多事情都不必她亲自动手。”陆姝瑶亲自接手将发钗扶正,看着发钗一点点插进头发里。她眉眼淡淡,眼神平静无波。

    如果可以,没有人会喜欢过如今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可若是不去拼,不去争,就是上辈子被人利用至死的下场。死她一个,或许还没什么要紧,偏偏她身后还站着陆家人。

    陆静娴定是算准了不会被她抓住把柄,才会这么明晃晃的动手。

    陆姝瑶眨了眨眼,镜中的女子也跟着眨了眨眼,她忽地勾起嘴角,给自己一个笑脸。陆静娴到底还是低估她了,有些事不需要证据照样能办

    红杏皱眉将衣服叠好了抱在怀里,心里不停唾弃自己,这么明显的漏洞她竟没有发现,还差点让姑娘中了招,真是该死!

    见陆姝瑶走快了,红杏忙忙跟上去,她看了眼方向说:“姑娘,老夫人不是住这边的,那儿是夫人住的地方。”

    陆姝瑶打从回侯府那日起,同文氏的交集少之又少,除了偶尔在老夫人处碰见过文氏几次,这对母女竟然没说过话。因而见陆姝瑶往那边走,红杏第一反应是姑娘走错了路。

    “不找老夫人,我找的就是她。”

    陆姝瑶头也不回,步子迈的飞快。

    红杏想不通,还是赶紧抬步跟上。

    主仆俩走的很急,同穿好骑装正要出门的文氏撞了个正着,要不是丹橘扶的及时,恐怕文氏会受不住这股力道,一下子摔倒在地。

    文氏看清眼前的人,皱紧眉锋张口便是叱问:“陆姝瑶,你的规矩呢!回来这么久,如何连规矩都学不好?”

    她眼底的嫌弃明明白白,看着陆姝瑶不是像看自己的女儿,倒像是在看什么不知道哪儿来的陌生人般。

    陆姝瑶眉眼沉下来,冷冰冰的讽刺:“大概是因为我有人生、没人养,所以规矩不好,还望夫人您多见谅。”

    见文氏被她气得涨红了脸却又无法反驳的模样,陆姝瑶有些无趣的扯了扯嘴角。

    “夫人,您总是对我要求诸多,您从前也是这么要求陆静娴的吗?我都有些怀疑当初的事是不是您故意为之?”陆姝瑶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旁人的事,连看文氏的眼睛也是平静无波的。

    可文氏却觉得那眼睛太过通透,将她心里的不堪都照的明明白白。她飞快别开脸,声音微微颤抖:“不是我不想要你,没人不想要你,只不过当初正好阴差阳错”

    陆姝瑶笑了笑,说:“那你还挺厉害的,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来。”

    “姑娘!夫人心里已经够苦的了”丹橘最明白文氏,自然见不得陆姝瑶这么说她,急急开口。

    陆姝瑶上下打量文氏,见她一身明丽骑装,利落的打扮让她整个人英气许多,遂笑眯眯道:“夫人这是要去骑马?”

    文氏眉头一跳,不明白陆姝瑶这是闹哪出,还是点了头没否认。

    丹橘小心解释道:“二姑娘您有所不知,夫人一向人缘颇好,这回难得出门便同手帕交约好”

    “那夫人一定不知道,你的女儿今日差点死在马蹄之下吧?若是被你的手帕交知道,大概也是一桩美谈?反正你从我入侯府那日起就不待见我,我若死了你开心吗?”

    陆姝瑶缓缓开口,眼神戏谑地看着这主仆二人。

    丹橘立刻闭紧嘴巴,一阵头皮发麻,有一瞬间她看着二姑娘的模样仿佛看见了从地狱来的冤魂。什么死在马蹄之下?难道是有人要害二姑娘?她简直不敢深想。

    文氏显然没料到这女儿不是来请安的,是来的兴师问罪的。但也不由因她话中的意思而掀起惊涛骇浪。“你说清楚了,何人要害你?”

    自己不待见是一回事,被人刻意加害就是另一回事了。文氏从没想过要陆姝瑶如何,到底是母女,自然也不想旁人害她。

    文氏侧身,目光紧紧盯着陆姝瑶,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扫过,看她是否有受伤。这也是除了第一次以外,她再次正视这个女儿,别的不说,姝瑶确实长得很像她,巴掌小脸,容貌姝美,也确实有让老夫人看重的资本。

    只是,这并不足以让文氏对陆姝瑶另眼相看。她喜欢有才情的女孩,以色侍人终究不会长久。

    红杏扬了扬手里叠着的外衫,见丹橘要接,她哼一声扫开对方的手,一下子把衣服扔在文氏跟前。丹橘受了气,强忍着站在文氏身边。

    主子没规矩,跟前的下人也自然没规矩。

    文氏顾不上发怒,她被地上的衣裳吸引去了注意力,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府里为陆姝瑶准备的骑装。府里的一应用度都由文氏调配,她自然明白什么东西该出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