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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无声中悄然流逝,意识到不能再担搁下去的众人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拿出各自包里的旅游手册,仔细研看后结合每个人目前情况决定分为三组。于晴苑与曾暮言去往最接近城外同时也最荒凉的a地;毛芸云与乐云崖行动都不太方便,就在城内的木匠聚居区的b地行动最稳妥;年敏莉和周伟双腿行动和视力没有问题,可让他们通过小路前往木偶城背靠的c山。

    分配完毕后,乐云崖猛地忆起之前在坐位旁拾到的那本小册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看,竟变成三本贴满老照片的小相册,随即心念一动:“刚才都忘了身上还有这东西!我们一队拿一本,说不定有大用处。”

    毛芸云不解地歪歪头:“你从哪里找到这些?”

    “在戏台的座位旁发现的。起先只是一本没有内容的小册子,不晓得怎么就变成这样。时间紧迫没空纠结这些,带上总是没错。”

    “不管什么因由,出现在你身边的总归有用。各位,我们走!”于晴苑快步走到床边抓起背包,挂在拉链上当挂件的青莱跟着晃了几晃,随后又折回曾暮言身边,拉起他健步如飞地冲了出去。看上去好似没有因视物能力减弱,而影响她一直以来的行动方式。旭晖扭头看了屋内其他人一眼,转身紧紧追上她的脚步。

    三队人马先后离开老妇人的木屋。行在路上,年敏莉脑中不自觉地闪过于晴苑矫健的身影,总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她,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她扶着泛疼的额头,目光落在膝盖上摊开的小相册。上面的照片因时间而泛黄甚至褪色,不过这并不影响它所能提供的信息。女孩的视线滑过其中一张,很快被画面中大片大片的艳红蔷薇花吸引注意。

    周伟双脚踩在脚踏上,通过左右切换动作与力道来操纵这辆外观与一般轿车无异的木制车。他左耳朵里塞着耳机式微信通信器,见身边人低着头不言不语:“敏莉,手还疼么?”

    “不疼,可也没什么知觉。阿伟,你看这张照片里蔷薇花,是不是与我们在前往戏台时看到的很相似。”

    “是很像。都是层层叠叠的模样,而且花形比一般蔷薇更大。”

    “我刚刚仔细想了一阵,回想起从前听旁人讲。如果一个强大的怨灵出现的地方伴有或者它能操纵某种物件,就必定与其埋藏地有关。正好,我们要去的山里就有一个蔷薇花的观赏点。”

    周伟皱眉思索,双眼依旧警惕地注视前方:“你是说这上面所标注的巍椋山?而且她说要将她的名字‘竖起来’,也就是指要我们找到她的墓碑并且重新竖好。但我觉得奇怪,故事里说那对夫妻将她的尸体摆在城内的中央位置,怎么会浪费精力去给她修坟墓?加之她又是独生女,不太可能还有别的兄弟姐妹。”

    “也许是旁系的亲戚,更或许是她生前的爱慕者。”年敏莉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旅游手册,翻到有挂木偶城故事背景那页:“上面说女舞者还活着时候非常喜欢这种艳红色的重瓣蔷薇,了解她这种喜好的与其一定十分亲近。阿伟,马上就要到进山的小路,你先把我们的情况告知他们,然而再往前走。”

    “好。”周伟用右手压着微型通信器,把俩人现在的情况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他身体微向后扬,发出一声叹息:“虽说大致有了方向,可我们还是不清楚她的墓地到底在不在这座山上。若不是的话,岂不是白白花费许多时间?要是这附近有住户,或者有晓得内情的问一问就好了。”

    “别担心,一定会有。喏,机会来了。”年敏莉抬起下巴指向前方背着干柴一步一停的老樵夫。周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而那人也恰好回头看过来。

    许是眼前人的目光太过空洞冰冷,让自诩胆大的毛芸云也不免产生种如锥刺的疼痛感。她捏着乐云崖的衣袖,壮着胆子询问身前白发苍苍的老叟:“老、老爷爷,我想请问下……”

    “你想问什么?知道的才回答,不晓得的或者超出认知的一概不说。”

    “……我们问的您定然知道。”乐云崖忍着内心快要爆棚的吐槽欲,“爷爷,您可晓得有关于建立这座木偶城的那对夫妻?”

    “嗯?你是说那对恶贯满盈的骗子?!”

    老人脸上突现的愤怒把他们都吓了一跳。毛芸云缩着脖子,水杏样的眼睛眨巴眨巴:“老爷爷,你说他们是骗子?这……什么意思?”

    老叟没有马上回答她。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拿起放在一旁的烟袋吸起来。而不明情况的两人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不敢随意出声。差不多一刻钟之后,老人放下烟袋,看了眼他们绑缚着外固定器的下肢,悠悠地叹了声:“我看你们这两个后生也被害得不轻。外面天凉,还是随我进屋再说。”

    听到他这样说,毛芸云和乐云崖立马点头如捣蒜,跟着老叟的步伐欢欢喜喜地随着他进入不远处的小木屋。

    在老人的示意下,二人互相搀扶着入座。听到脚步声,一位衣着简朴的老妇从里屋步出,捧来热茶与点心,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年轻人一路进山辛苦了,快吃点东西。”

    毛芸云连连摆手:“老婆婆,不必这么麻烦,我们再待会儿就要走。”

    “干嘛怎么快就要走?你们行动不方便,天也快要黑了,不如在这里过一夜再离开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