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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奕恒回到酒店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想到周清怡石化在当场的样子突然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有些失礼。

    小时候经常听周知达提到这个妹妹,但说的大多数都是今天被妹妹揍了,明天电脑又被妹妹霸占了这样诸如此类的控诉。

    甚至有一次周知达直接缺了颗大门牙,说起话来嘴里漏风,一问才知道是跟周清怡打架的时候没站稳磕到了桌子上所以在他的想象里周清怡一直是一个熊孩子的形象。

    后来外公说一起去钓鱼,他本来很期待能见到她,毕竟能把周知达欺负成这样的人除了傅咏庭也难找出第二个,所以他对周清怡还是很好奇的。可惜补习班突然调课,便就这样错过了。

    两个月前在古寺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当时孙奕恒从茶室出来,远远看见她和周家二老站在寺院门前的桃花树下。长发披肩,一身素色长裙,安静文弱的样子。往他这里望过来时,恰好吹起一阵清风,树枝颤动,几片花瓣落在了肩头,但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孙奕恒一瞬间就被她的气质吸引,走到面前时不免多注视了两眼。

    那天午饭后,他和三位老人回到家里午休。躺在床上时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满脑子都是上午和周清怡相处的画面,于是他便起床换好衣服往古寺走去,想要制造一出自然的偶遇。

    再后来便是亭前的那惊鸿一瞥,这个画面烙印在他心里,成了往后几十年都挥之不去的画面。

    这两个月里他想过联系周清怡,但是两人只见过一次,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话题作为开场白。好几次深夜拿起手机,心里计算好时差,在聊天框里反复输入又取消,最后还是放弃了。这次出差犹豫过要不要绕去拜访她,但因为行程太赶也没能实行,倒是没想到今天能偶遇上。

    孙奕恒坐在窗前,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机票办了改签。

    这次来本来打算多留一两天去买点纪念品给家里人,然后搭乘后天下午的飞机回国,这样安排刚好能休息一天再回去上班。但是今晚周清怡问他后天还在不在的时候,他却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在,只是因为私心里想和她多相处一天。

    机票改到了大后天下午,这样一来等同于大清早飞机一落地,他就要直接赶去医院上班了。但当孙奕恒累到摊在椅子上时,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决定很值得。

    弄好了改签他打算洗个澡。浴室里干干净净的,浴袍也被整齐的叠放在那里,看起来周清怡洗完澡是收拾过了的。

    去拿洗发露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置物架上放了一枚黑色的发卡,应该是周清怡洗头的时候顺手扔在那里忘记收走了。他拿起来,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洗手台上。

    洗完澡,孙奕恒将那个叠的整整齐齐的浴袍穿在身上,拿起那枚发卡出去了。

    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手里时不时玩着那枚发卡,然后他侧身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给周清怡发了个信息过去。

    周清怡回去之后又给自己洗了个澡,毕竟当时在酒店浴室里她没好意思洗太久,只是快速地冲了一下,而且衣服也没有完全吹干,穿在身上的时候能感觉到有几片地方还有点潮。从酒店回来的路上其实还下着毛毛雨,但雨量太小可以直接忽略不计,所以就没有撑伞了。

    不过出于洁癖的原因,周清怡还是重新洗了一遍,然后换上了睡衣,坐在客厅里遭受着陈菲菲和曾彤两个人的严刑拷问。

    “说,那个帅哥是谁?”曾彤吃着薯片。

    “我哥的朋友呀,他来这里参加一个学术论坛,下午碰巧遇见了。”

    “怎么就这么巧,忘记带伞结果遇到帅哥雨中相助。”陈菲菲伸手也拿了一片薯片,一脸八卦地问,“而且你跟他在酒店都干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啊,我被雨淋了一身所以借他的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周清怡一脸正直地看着她们两个。

    “洗澡?”陈菲菲瞬间露出一副想入非非的表情。

    周清怡刚伸手也想去拿薯片,却被曾彤拍了一下:“交代清楚再吃。”

    “就是正常的洗了一个澡啊,我洗好了之后就在浴室里面直接用吹风机烘干我的衣服,换上之后才出来的。”周清怡趁她们两个不注意,伸出手超光速拿了一片薯片。

    “那之后呢,洗完澡出来之后两个人在房间里做啥呀?”曾彤一脸坏笑。

    “之后就出去吃饭了呀,我说你们脑子里都是什么颜色废料。”周清怡又顺手拿了一片薯片往嘴里塞。

    “那吃晚饭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陈菲菲追问。

    “发生什么?大庭广众的。”周清怡一脸你说啥废话的表情。

    “那你回来的时候又追出去是怎么回事?”陈菲菲顺手又开了一包曲奇饼干。

    “今天晚饭是他付的钱,我有点过意不去,所以问他后天有没有空,想给他当个导游。”

    听到这里这两人的眼神中又燃起了八卦的熊熊之火,正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周清怡的手机亮了,点开来是孙奕恒发的信息:这是你的发卡吗?配图是发卡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