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皇城,早朝过后。

    “刘大人,请留步。”太师长孙炎,拉住了刘辉;同为朝廷三公之列,他又是皇后的父亲,身份的高贵不言而喻。

    刘辉急忙施礼:“长孙大人~”

    须发花白的长孙炎,与御史大夫刘辉,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刘大人,你我两家姻亲,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了;正所谓‘嫁出门的女,泼出去的水’,老夫再多加干涉也自知不妥,但是前些日子听说,绮云被人故意撞倒,以至于小产,可有此事?”

    “长孙小姐流产是真,但是故意撞倒一说,有待商榷。”刘辉答应过白旒苏,会保证小人儿无事;因此,面对着长孙太师的质问,他必然要据理力争。

    长孙太师直视着刘辉:“刘大人,你确定吗?当真是个意外?”

    “刘某以人格担保,那只是意外。”男人目光炯炯,回答的笃定:“长孙大人,绮云嫁到了刘家,我们自然是要护她周全;那件事,谁都不想发生的。请您放心,在下已经要求犬子要加倍小心,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长孙太师长叹一声:“唉~刘大人莫要食言。”尔后,与刘辉互相礼让着,同路出宫。

    刘辉表面上谈笑风声,心里却不是滋味。‘看来,长孙炎是不会追究那小人儿的责任了,自己答应白旒苏的事情,也算是做到了。只是,以后还能有什么理由,让白旒苏与自己有交集呢?’

    ……

    广袤无垠的黑色沙漠,苍茫处,风卷沙起。在碧空之上,一只苍鹰呼啸盘旋,接着,疾速俯冲而下。

    毡房之中,狼族的首领-赤那修罗,横眉立目的一掌劈碎了面前桌几。“混账!”他会生气的原因,乃是由于一些传闻。

    据回报,近日来狼族疆土接二连三的遭到了袭击;稍微一想就可以知道,绝对是白旒苏派人来寻仇了。本以为,白家的佣兵未必适应沙漠的生活,两方交战还比较有把握;但是却没想到,那些人个个骁勇善战!若非借助漠北的有利地形,恐怕他们早已来到狼族腹地了。

    怪就怪他的长子赤那不花,彻底惹怒了白旒苏不说,还令狼族祭司的两个儿子死于非命;如今,一场恶战不可避免。最可气的是,那不肖子居然无视了他的召回令,还留在京城里守着乞颜椿!

    “父亲,您息怒。虽然白家的势力不容小觑,但是毕竟我们占据着漠北,量他们也不可能攻破。”赤那巴尔思跪在羊毛毡席上,对自己的父亲好言相劝。

    像是在迁怒一般,赤那修罗朝着男子大吼:“你懂什么?别再自我感觉良好了!难道,你要老夫把所有的指望放在漠北的地形优势上吗?”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男子气愤的一脚踢倒了房内的炭火盆。

    赤那巴尔思惶恐,缩着身子闪过飞溅的焦炭;人一旦惹急了,就容易想走些旁门左道,赤那巴尔思跪爬到男人脚前:“父亲,之前若不是胡日乌斯,孩儿恐怕早就死在白旒苏的手上了。我想,他是不愿意与我们为敌的。”

    “你想从他那里入手?”单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老谋深算的赤那修罗,眯起了眼。

    “恐怕不只这一点。”毡帘掀起,自外面进来一名男子,加入了赤那父子的谈话。此人年过半百,衣着虽然怪异,但是又不同于狼族族人的服饰;手中的那只杖,由野牛骨磨制而成,杖顶所嵌之物,像是什么动物的头骨。

    赤那修罗和赤那巴尔思双双向那人点头行礼:“萨仁祭司。”

    身为狼族的祭司,担当着占卜与颂赞之职,萨仁格日勒的身份,极其尊贵。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他,不敢把怨恨归于赤那家族,所有的仇冤,便都算在了白旒苏的头上。

    “京城的李荧王,曾说过会与我们合作。可是期年之内,他却并没有什么作为;他在等什么?他在筹划什么?修罗,难道你不想知道吗?”萨仁格日勒坐在赤那修罗的旁边,手中骨杖横放在膝上,颇有深意的望向了赤那修罗。

    赤那修罗不言语,但是他心里明镜儿一般:白旒苏是白显扬的儿子,掌握着白氏一族的大权,本身就不容小视。他的继父-御史大夫刘辉,对他又异常重视;也难怪李荧会始终保持着观望的态度;毕竟,面对着这样的强敌,谁都不愿意轻举妄动。就算是自己,若非是被长子-不花坏了大计,也绝对不会与白旒苏正面交锋的。

    迫在眉睫的形势,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他,也不禁要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