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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苏早上醒来,除了腰身有些酸痛之外,再找不出任何迹象能证明‘昨天有人来过’。身体上的感触是如此真实,但事情的经过又显得有些虚幻;少年甚至开始怀疑,前夜与自己倾尽缠绵的人,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笃笃的敲门声,进来之人是西门光。“刘苏,早饭也不来吃,你在房间里干什么~”

    直到这时刘苏才意识到: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觉得头有些发沉,身体的疲惫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眼下没有有凭据,说什么都是无稽之谈,因此只能暂时对此保持缄默。

    “对了,过几天我便要随那童茉公子去京城了,你可愿意同行?”西门光瞄了身边的少年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走路的时候,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刘苏愣了片刻,旋即化为感慨良多的一声笑:“呵,已经离开那里六年了,我也真该回去看看。”自从白旒苏坠崖那日起,他便再未踏足京城;这些年,随着苍旋和苍韵冉四处游历,伤痛的心勉强平复。

    大概两年前,景瑞王爷-李流岚百无聊赖,破天荒的主动请了圣旨去边塞平乱;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刚刚恢复活力的刘苏,李流岚与他商量了许久之后,刘苏答应留在军中陪他些日子。一晃,便到了今天。

    “说起来,那个童茉公子,去京城是要干嘛?”好奇心上来了,刘苏在下楼梯的时候,不断追问西门光。

    板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西门光平静的答道:“是去见白家现任当主吧。”

    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令刘苏的脚步变得迟疑:‘如果几天后随着他们离开抚乐城,那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彧倌了?那个长得与白旒苏一模一样的男子……’

    像是参透了刘苏的心思,西门光冷冷的说了句:“真那么舍不得,你可以替他赎身带他走啊~又或者干脆掳了他,还能省下一笔银钱。”

    “哼,你当我不敢吗?!”少年像是在逞口舌之快,不甘示弱的辩驳。“只是……小光叔,除了彧倌的事以外,我心里还有个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看到了童茉手上的指环吧?”西门光观察细致入微,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刘苏睁大了双眼:“你也注意到了?”

    “嗯,而且我还问过他,指环的来历呢。”西门光说着,望向了不远处的身影:“他说,那是他自商人手中买的。”

    透着一丝迷茫,刘苏点了点头,随着西门光一起走向了餐桌。少年彬彬有礼的坐定,对面便是方才一直谈论的对象-童茉。

    那人一副优雅的做派,恐怕就连苍旋之辈也难免要为之折服;刘苏不时的偷瞄那人,只觉得他今天看起来最为神采奕奕。

    饭后,刘苏去了翠烟居。

    “彧倌,过几天我便要离开这里了。”刘苏话一出口,映入眼帘的便是彧倌那一双泛着水雾的眸子。

    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惆怅,彧倌幽幽地开口客套:“彧倌……祝公子一路顺风。”泪水在眼中打转,他险些哭出声来。

    “彧倌……你看起来很悲伤。”少年望着那过于熟悉的脸孔,带着无尽的宠溺之情。

    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彧倌一双冰冷的手抓捧了起刘苏的手,如宠物讨喜般在脸上蹭:“彧倌舍不得公子……”莹润的泪珠滚落,滴在少年的手背上,撩拨着少年的心肠。

    刘苏以手指拭去那人眼睫的迷蒙,颇为温柔的问他:“彧倌,你愿不愿意随我离开这里?”

    那伶人的眸子里映出了希望之光,以格外欣喜的神色凑近少年:“可以吗?彧倌可以随在公子身边吗?”

    “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公子,带彧倌走吧,当牛做马、为奴为仆,只愿意能留在公子身边,彧倌便心满意足……”那伶倌的表情让人觉得心头柔软,那伶倌的语气让人觉得无比动容。

    刘苏情不自禁的在那人额上印了一吻:“彧倌,你可知我就等你这句话?”说着,拉起那俊俏的男子:“收拾一下吧,呆会儿我便来接你。”

    怀着一种近乎于想要膜拜的心情,彧倌单膝跪在少年的脚前,亲吻了他的手指:“彧倌在此立誓,愿意一生事奉、一生陪伴、一生钟情。如违盟约……”

    不等他说完,刘苏便紧张兮兮的捂住了他的嘴,不想听他赌咒发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