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何惜说是来送他,实际上还把养在鹤绥宫那只玉狮子也给一并抱了过来。

    何惜动作鲁莽,揽着雪团子的腰往怀里一塞,引得猫儿一个劲儿地惨叫。

    落到常溪亭的怀里时,倒是安生不少。一个大毛团似的窝在他的膝上,露出柔软的肚腹来任他梳理毛发。

    何惜坐在马车的对面,倒是对雪团子这样双标的行径有些不满。他两指捏了捏它的耳尖,轻笑道:“你这小崽子,倒是挑人的很。”

    雪团子娇气地叫了一声,又往常溪亭的怀里钻。

    动物往往要比人敏锐通理的多,雪团子他养过一段时间,倒是还对自己这个旧主人认识。

    这玉狮子前有御食,后有亲自服侍的内官近侍,早都养成了这皇宫里的小祖宗。

    马车在管道上辘辘前行,左右轻微地摆晃着。

    何惜倒腾着马车里的暖炉,心不在焉地问他:“虽然和计划的略有偏差,但是安帝为何这么心甘情愿地放你回国师府?”

    “倘若你顺利继承国师之位,怕是成了安帝更有力的敌人。”

    常溪亭五指拢了拢雪团子稍长的毛发,回答道:“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他想将百里远兰纠正。”

    “纠正?”何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常溪亭点点头:“如果没有我母亲以死相逼,安帝也迟早会送我出宫。”

    “国师府早已不是当年选择制约平衡的一方,我父亲领养白苏作为继承人,就是极直白地宣布国师府要参与争夺政权。”

    “常溪亭——”

    常溪亭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还这么做?”何惜咋舌,“百里远兰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对你,你最后还要围着他转?怎么这样没有出息!”

    常溪亭忽然抬起眼。

    他那张脸实在是太过姝丽,好似将那些传闻都印了几分真实感。上挑的猫眼盯着何惜,平静地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缓缓问道:“何惜,如果我不这么做,你现在看到的只有我的尸首。”

    何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为何常溪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剑柄,又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样子属实是反应太大。

    “是谁想要要你的命?安帝?还是说四皇子?”

    常溪亭勾唇笑了笑,歪着头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说吗?”

    这下倒是惹得何惜不由地焦躁:“常溪亭你这会儿还开什么玩笑?”

    马车压着了石子,颠簸了一下。怀里的雪团子惊得从他膝头上跳了下来,在马车里来回踱步,一双纯澈的猫眼盯着交谈的二人。

    关于他是穿书一事,常溪亭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告诉何惜。

    何惜是他为数不多的友人,如果他和何惜和盘托出,想来何惜也不会不信。

    但是何惜已经为他做了太多了。

    甚至不惜介入到他和百里远兰之间,参与他们的棋局,成为举足若轻的角色。

    已经…足够了。

    何惜的事情在故事里,常溪亭记得的也不多,他会成为威风凛凛的护国大将军,成为何家新一任掌权人。

    他有无数风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