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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苏卿尘眼前再度恢复光明,她就发现自己被绑到了木柱子上,而且双手双脚捆得严严实实,让人丝毫动弹不得。

    苏卿尘抬眼打量这地方,这屋子修得细长,四周无窗,阴暗至极,看不见出口在哪。只有正中沿路点燃了八根细长的火把,算是唯一的光亮所在。

    在这些红黄的光亮尽头,有一个身穿虎皮大衣,斜倚在兽皮椅子上的男人,此刻正用一把小刀削着苹果,目不斜视。

    而那主座顶上的黑匾额则刻着血红色的——虎威堂。

    苏卿尘想起了百事亨被砍头那日,姜捕头就提到过这位虎威堂的堂主是孙百胜。

    可自己为什么被当成苏嫣儿绑了,还被堵住了嘴,她如今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苏卿尘挣扎着吱呜了两声,身边的打手才将她嘴里的粗布拿出来。

    她缓了口气,干笑着解释道:“大哥,误会啊,我不是苏嫣儿,你们绑错人了。”

    孙百胜转过身来,一张黑黄的脸上从左额到嘴角有一道长疤,看着已经愈合多年,但仍是能感觉到触目惊心。

    他削了一块苹果放到嘴里,拿着小刀指着苏卿尘道:“绑错人了,不是你的侍女告诉我,你今天还要买粮食吗?既然是谈生意,那就要开诚布公,请你过来面对面的聊。”

    侍女?苏卿尘脑子一懵,宁云阁哪有胆子那么大的侍女,她迟疑道:“是锦绣?”

    孙百胜笑道:“二小姐别装模作样了,你上次就以买粮食为幌子,不仅没让我挣到钱,还让折了一个兄弟,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把苏嫣儿的锅扣在自己脑袋顶上,她连道:“你真的认错了,苏嫣儿是我府上的妹妹,我是她姐苏卿尘。她所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还能另寻苦主吗?”

    孙百胜听完,犹疑了一下,他招呼下属问道:“哦?真绑错了?”

    那属下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急中生智道:“老大,后面院子里有了各家贵女的画像,我去把它拿出来比对一下。”

    苏卿尘闻言连连点头,见那褐色衣服的属下跑了下去,她心中还是焦虑万分。

    先不说这个孙百胜是什么来头,自己这一路上也告诉任何人行踪,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微微倾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地方,只是四周隐蔽无光,根本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那褐衣手下忙端着一副画卷跑了上来,双手呈给孙百胜看,又低语道:“大哥,她的确不像。”

    孙百胜这种泼皮头子那管得上这个,他“啧”了一声,挥开眼前的画卷道:“我孙百胜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苏嫣儿再怎么说也是你苏家的人,那就辛苦你替妹妹受过,让苏府拿银子来赎吧。”

    若是上报苏府,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来。不仅会连累了朱玉,而且未出阁的女儿家失踪一天一夜,之后肯定会落人口实。

    自己本来就还没在苏州府站住脚,这事惹出来,对她百害无利。

    苏卿尘咬牙暗道,苏嫣儿这局棋下的好,哪怕最后发现是她捣的鬼,她只需把锦绣推出来,自己绝对能摘得干净。

    孙百胜见她不接话,用小刀敲了敲砖地道:“怎么了大小姐,你不会是软的不吃吃硬的吧。”

    苏卿尘向前一躬身,怀中的玉钩正好硌到了自己。她灵光一闪,张嘴道:“当然不是,我刚刚只是有些担心,要是要不来钱怎么办?”

    孙百胜一听便笑了:“大小姐是读书读傻了吧,你的命在我手里捏着,我还能要不到钱?”

    苏卿尘转过身来,殷切道:“孙大哥手眼通天,想搞到点钱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苏大哥,你知道我的妹夫是谁吗?”

    “啊?”孙百胜一懵,他转过头来问属下:“苏家小姐出嫁了吗?”

    那褐衣属下也挠头道:“我没听说呀,倒是听过她之前有过婚约,但不是黄了吗?”

    苏卿尘接过话来:“对,没错,就是之前与桓小王爷的婚约。在你们这帮外人看来是黄了,可人家俩早就芳心暗许,成双入对了。”

    见孙百胜还是不信,苏卿尘添油加醋道:“孙大哥,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桓小王爷为什么要从京城远调到苏州来吧。”

    “要是没有这层关系,你绑了我管苏府要钱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可现在,这苏府的钱你还敢要吗?”

    桓瑜是新任的苏州巡抚,先不说苏卿尘的消息准不准,可他们这帮泼皮无赖最忌讳的就是与朝廷打交道。要是一不小心真被盯上了,那他们的好日子就彻底没了。

    孙百胜见到嘴的鸭子要飞,便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把你安然无恙地送回苏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