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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延乐轻轻睁开眼睛,只见窗帘被摇起一层,剩下一层薄布遮挡亮光,温和的白日从窗脚蔓延到床边。

    “醒了?”

    傅延乐转过身子,虞京臣正坐在旁边看笔记本。他往旁边挪了挪,脑袋蹭了蹭虞京臣的手臂,懒声说:“这么早就开始工作啊?”

    “不早了。”虞京臣将腕上的手表放到他眼前,“快十点了。”

    傅延乐凑近了仔细一看,说:“我不是定了八点的闹钟吗,臭闹钟害我懒惰!”

    “闹钟醒过了,我看你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就把闹钟关了。”虞京臣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你今天没有安排,多睡会儿也没什么。”

    “可是你以前不是主张睡懒觉会耽搁早饭,所以不能睡懒觉吗?”傅延乐支起手臂,一下倒在虞京臣的肩上,语气贱兮兮的,“昨晚把我那样了,今天就对我管理松懈了?”

    虞京臣顿了顿,说:“我昨晚把你怎么了?”

    “你说呢?”傅延乐转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虞京臣的侧脸,“当然是把我的子子孙孙都生吞活剥了啊。”

    虞京臣微微偏头,看着他不说话,那眼神有些复杂,约莫带着一轮五彩缤纷的饼状图,除了对小骚话的喜爱和忍耐,还有更多耐人寻味的意味。

    傅延乐不解的“咦”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怎么不说话啊?”

    “……乐乐。”虞京臣叹了口气,“你不要怪我。”

    “什么啊?”傅延乐二丈摸不着头脑,嘟囔着骂了一句“小呆比”,转头想下床,却在偏过视线的那一秒陡然对上了虞京臣手中的笔记本的十分高清的屏幕——

    虞京臣关掉了蓝牙。

    下一秒,屏幕中的许朔面带微笑,十分朝气地挥了挥双手,说:“傅少,早上好啊。”

    随后他将镜头一转,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管家朝镜头做了个同款微笑,“早上好,傅少。”

    “……啊!”傅延乐一个咸鱼扑腾,双膝跪床,石化的脑袋猛扎入床面,喉咙中的小风箱再次抽动,拉出一段语种不明的哀嚎,凄凄切切,生动至极。

    虞京臣连上蓝牙,忍笑道:“好了,你可是开过千人露天随性演唱会的人。”

    这能一样吗?

    傅延乐缓慢地倒下,双臂萎靡地垂在腿边,侧脸着床,宛如一只惨遭凌/辱后失去灵魂的小破鱼。

    这时门铃响起,虞京臣伸手捏了捏傅延乐的脚腕,说:“给你点的早饭到了。”

    傅延乐立刻一个蛤//蟆起身,“我去也!”

    他们住的是套房,客厅饭厅小阳台应有尽有,但傅延乐还是提着外卖进了卧室,并且非常恶劣地将小圆桌抬到床边的地毯上,盘腿而坐,在距离虞京臣一只手臂的距离处享受迟到的早餐。

    虞京臣听着许朔说话,余光落在傅延乐嘟嘟囔囔的嘴上,合理猜测自己正在被傅学大师进行全方面的问候。

    傅延乐将餐盒摆了出来。

    排骨粥、灌汤包、牛肉卷饼,再配一碟酸豇豆泡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傅延乐满足地吸了吸香气,隔着被子戳了戳虞京臣的腿,又指了指桌上的早餐。

    虞京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吃。

    好吧!傅延乐搓开筷子,然后拿出手机,准备一心两用。

    其实不管是之前在陆家还是在虞家,傅延乐一般都不会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这是他从小到大遵守的饭桌规矩。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虞京臣对他的管教和要求仅限于身体健康,比如要按时吃饭啦,要多穿衣服啦,少吃不健康的零食啦……至于其他方面,虞京臣对他完全是放纵模式。

    排骨被剃掉了骨头,肉熬得软糯,饭香和肉香融在一起,内里渗着葱香的味道,咸味微弱,入口即化。傅延乐夸张地仰头呼气,没发现虞京臣神不知鬼不觉地照下了自己的《傅仰嘴天图》。

    虞京臣低头将照片移入私密相册,耳机里响着许朔毫无感情波澜的工作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