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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味楼,盛京城最热闹的酒楼。

    说书人正在眉飞色舞的讲述当日北辽使团入京的场景。

    台下的几桌食客听得是聚精会神,说书人忽而一拍醒木,高声讲道:“这时天空上是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城门外乌压压跪了一片,可谁也不敢抬头去看。那北辽淳华郡主“嗖”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金黄油亮,有手腕那么粗,只见她将长鞭一扬对着景国质子怒目而去,这杀父之仇她能忍吗?当然不能!她恨不得将那质子抽筋剔骨,四皇子一个箭步飞了过去,挡在景国质子身前对着淳华郡主喝道,你得从我身骨上踏过去……”

    “……四皇子正气凌然,我代表姜国与贵国学子比试!说完他情意绵绵看向景国质子,满眼都是柔情……”

    在二楼的雅间里,苏扬舲侧靠在榻上单手托腮,盯着楼下的说书人,一边听还笑得像朵花。

    说书人还在继续:“四皇子对景国质子一往情深……”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信以为真。

    苏扬舲感觉不太对,明明就是英雄救美的桥段,怎么成了深情几许……?

    苏云杪闻言,暗暗低头抿唇一笑。

    苏扬舲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看看桌边的苏云杪,顿了顿开口道:“二哥,这都是民间艺术加工,你可别当真啊!”

    他怎么有一种抢了别人老公的感觉呢?

    苏云杪看着苏扬舲慌乱的模样,不解的问道:“四弟为何这样说?”

    苏扬舲怔了怔无奈的摇摇头,恋恋的又看了楼下一眼,才不舍的关上窗户,坐到桌子旁,伸手抓了块南瓜糕,一边吃一边问:“二哥今日唤我来,是何事?”

    苏云杪把身前的另一盘芙蓉糕也往苏扬舲这边推了推,思索片刻道:“昨日之事我听说后怕你受委屈,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当然没事……”苏扬舲笑了笑,伸手拿了旁边的果酒喝了一口,“那个郡主不敢动我,只是……”

    只是这英雄救美不是男主做的。

    苏扬舲暗暗想着,偷偷去看苏云杪,只见他神色如常,挂着温柔的笑意,心里又觉得如此有些对不住他,懊悔的叹了口气道:“要是当日二哥也在现场就好了,这样卫南寻就会惦记你的恩……”

    “记什么恩?”陈亭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只见她推门而入,“当时那种关头,你还想让质子承别人的恩?”

    苏扬舲吓了一跳,回头看着陈亭畔,不好意思的垂头笑笑,解释道:“卫南寻是景国皇子,如果二哥能救下他,说不定会对日后继任皇位有益。”

    苏云杪正色打断道:“四弟莫要胡言。”

    陈亭畔对两位皇子行礼后,坐在空位上,落落大方的端起果酒对着苏扬舲笑道:“四皇子还真是不把亭畔当外人,这话也愿意当着亭畔面说。”

    苏扬舲也举起酒杯,随手把芙蓉糕往她那边推了推,道:“陈司业本就不是外人,你我还有五弟我们是一起玩大的。”

    三人一同在南斋学习的场景在眼前历历在目,少年时的情谊纯洁又快乐,陈亭畔忍不住回忆往昔,借着酒意怀念道:“算算五皇子去南疆也有两年了,我还记得他出城那天,四皇子你哭成了一个泪人。”

    “是吗……”苏扬舲喃喃低语,他当然不记得此事,抬眸时看到陈亭畔向往又失落的复杂情绪,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陈司业不必伤怀,五弟自小喜爱学习兵法,去南疆守家卫国是他的心愿。”

    陈亭畔本就长得英气十足,一双眸子细黑明亮如水洗般,怀伤之情转瞬即逝,她淡淡的笑道:“四皇子此次要作为我姜国学子的代表与北辽进行比试,皇上对您是寄予厚望的。”

    苏扬舲:“其实当时也是意气之言,现在想来还挺后怕,我什么都不会是个草包……怕是要给姜国丢人了!”

    哪知他话一出,苏云杪和陈亭畔均是摇头,同时开口鼓励道:“胡说!”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四皇子天资聪颖一定是一学就会,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现在也不会差到哪去的。”陈亭畔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苏扬舲的肩膀,以兹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