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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怔愣住了。

    云芝芝呆呆地看着他。

    倒也不是大家都不熟悉骆危,而是骆危此时的表情说不上好。

    秦空从他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微蹙眉头,坐在一旁默不吭声地看着。

    云芝芝站起来,迟钝地想,今天骆危心情不好?

    难不成练剑练的不好,被长老骂了?

    云芝芝说:“我带了清心符,如果醉了,我也能清醒地回去。”

    云芝芝把‘清醒地’咬得很重。

    骆危没接话,将杯里的酒仰头喝尽,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一声不吭,盯得她发毛。

    云芝芝心道,骆危今天怎么了?

    她把骆危拽到一边,小声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骆危看着被少女指尖扣住的手腕,温热的触感从腕间传递。他心中的躁意像被什么熄灭了一般,另一种冲动却被点燃了。

    骆危倏地抽回手。

    云芝芝转身看他。

    这一远离酒桌,云芝芝瞬间就闻到了他身上,泥土腥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的味道。

    云芝芝迷迷糊糊的大脑立刻清醒,严肃地问他:“你受伤了?!”

    骆危笑了笑:“没有。”

    云芝芝不信:“我都闻到了,你这一身的味道,就跟……就跟那天一样。”

    跟离泱城遭难那天一样。

    骆危轻嗤:“海星的鼻子都没你灵。”

    云芝芝好想给他一锤,瞧瞧这人说得什么话,怎么语气这么冲。

    骆危皱眉:“我那天也没受伤。”

    云芝芝:“回去,我们回家再谈。”

    骆危侧过身,露出后面一桌子探究的目光,反问她:“不继续喝了?”

    云芝芝半拖半拽地把骆危拽回去了。

    留下一桌子人懵圈地互相看着对方。

    秦空伸手把一旁趴在桌子上醉猫拎起来,这猫刚刚沾了一点点酒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他轻轻勾起嘴角,打趣道:“到底什么急事,让云师妹连灵宠都忘在这了。”

    回了家,云芝芝关上房门,转身朝骆危说:“脱衣服。”

    骆危一愣,伸手在衣领处勾了勾,眯起眼:“嗯?”

    云芝芝理所当然地说:“你总说你没受伤,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说谎。”

    骆危今日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现在扑鼻的血腥味如此浓厚,还发现他面色比以往更加苍白。刚刚摸过他的手,也是冰冰凉凉的。

    如果不是受伤,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在背后干了多少她不知道的危险事?

    骆危伸出胳膊,将袖子撸起,亮出白花花的手臂:“没受伤。”

    云芝芝气恼:“谁说你胳膊了,你背上呢,胸前呢,腰上呢?”

    骆危被她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身上都是酒味,还有股淡淡的青衍花香。

    他抬眸看她,少女双颊绯红,杏眼晶晶亮亮,嫣红的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

    少女气势汹汹:“快把衣服脱掉。”

    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芝芝,”骆危第一次这样叫她,“别闹了,我没事。”

    云芝芝气蒙了,破罐破摔:“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我们之间都有秘密,我不问你,但你要告诉我,你有没有在拿自己的生命——”

    骆危:“没有。”

    他伸手去牵她:“我没有。”

    云芝芝泣音:“可我担心你,你才炼气,修真界到处都是比你修为高的人,谁都能欺负你。你要是再以身犯险……”

    骆危:“……”

    骆危牵着她,用力一拉,云芝芝猛然跌在他怀里,听他沉声道:“以身犯险的可不是我,而是他们。”

    云芝芝:“谁?”

    骆危伸手抚上她的脸:“你醉了,睡吧。”

    云芝芝想从他怀里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意识越来越混沌,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最终闭上了眼,睡倒在他怀里。

    骆危抱着云芝芝,靠在微凉的墙面上。

    云芝芝喝了酒,身上很热,热得像团火。

    骆危被她这么一闹,灵府的痛苦消解了好几分。无尘剑带来的躁动已经被他抛之脑后,唯一的注意都被云芝芝的酒香味吸引了去。

    他明明只喝了一杯,却觉得自己醉了。

    刚刚若不是云芝芝把他拉走,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从很远地方飞过来,入眼便是云芝芝醉醺醺的微笑。

    对着秦空。

    他觉得他疯了。

    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这种事。

    ……

    云芝芝第二日醒来,发现青衍花酿的酒真的不能多喝。上回她睡得不省人事,醒来后头疼万分,这回也一样,甚至醒来后都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隐约记得,骆危过来了。

    然后呢?

    接下来呢?

    云芝芝呆呆地回忆了一下,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一拍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