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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喻一口饮掉茶水:“我怀疑这事是金同干的。”

    他五指拢住茶杯:“不知道。”

    她又问:“那这个阵你能破不能?”

    柏子仁干脆:“不能。”

    得了答案,白喻顿时坐不下去,她又饮了一口热茶,起身:“那你继续看热闹,我先走了。”

    说完便又攀上柱子,几下爬上楼顶。

    她手搭凉棚,一寸寸从城门看过去,待看到身后时,发现柏子仁竟然也上了楼顶。

    白喻困惑扫他一眼,接着做自己的事去了。

    柏子仁向来想到一出是一出,上来可能是为了看的更远,她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正等着她问自己为什么也上来的柏子仁见状,心底生怒。

    他从白喻出了上官府,便一直跟在她身后,结果她不但没发现他,现在还无视他。

    环视一周,没有找到金同的踪迹,白喻决定到处转转,说不定能碰到。

    她后退几步前冲,飞身跃到另一个屋顶。

    不经意间回头,却看见柏子仁紧随身后。

    她疑惑看向他:“?”

    柏子仁双手抱臂,眸子瞥向一边,从鼻子里冒出来一声哼。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的白喻选择了无视。

    一线日光遥遥出现在天边,天色将亮。

    持续了半个夜晚的杀戮已经接近尾声,街上只剩下几个全身浴血的人,经过几个时辰的厮杀,他们目光涣散,神情癫狂,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如丧失般游走着寻找活人。

    到处可见残尸断肢。

    日光缓缓照亮半边天,牢笼的光好像失去了燃料,慢慢熄灭。

    整座城一片死寂,似乎在欢迎来到地狱。

    等到旭日彻底爬出黑夜,驱散了所有阴影,仅剩的幸存者终于恢复了他们的意识。

    等待他们的,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事。

    有人当场崩溃,哭嚎着抹了脖子,有人跌坐在地,异常茫然……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白喻走着走着,忽然打了个哆嗦。

    望着地上横飞的血肉,她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她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害怕的,但是没有,她什么情绪也没有。

    她自始至终似乎都很平静。

    没有同情、没有害怕、没有愤怒,好像正在丧失人性,逐渐变得冷漠。

    那次看他杀了整个山寨时,也是这个情况。

    她不由得看向了柏子仁。

    柏子仁望着底下尸体,他的脸上是几乎与她如出一辙的平静,眸中的冷漠一眼便能看清,唇角因为旁观了一场杀戮而上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句至理名言不是没有道理的。

    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同化,白喻觉得自己有必要适当远离柏子仁了。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绝不能变成一个冰冷的机器。

    忽然,众多尸体上盘旋的怨气向着一个方向涌去。

    黑色的怨气遍布一隅城的大街小巷,骤然涌动起来,好像奔腾的长江,翻滚不止。

    见状,白喻迅速跟着怨气跑去。

    怨气淹没了整个一隅城,仿佛上涨的河水,持续拔高,到最后,能见度甚至不足半米。

    白喻摸索着,跟随怨气流动的方向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