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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听晴认为这只不过是一起普通的落水事件。

    但她不知道,也不会想到。村民在祠堂的族史记录里找到了解决办法,要在中元节这天进行人祭,将年轻貌美的少女送给水上享用,就能平息水上的怒火。

    村民最先选择的祭祀对象是住在河对岸的一个盲女。冯听晴不清楚盲女的名字,年纪与她仿佛,只记得年幼的时候盲女和祖父生活,盲女的祖父是摆渡人。她曾听说过盲女是从上游飘下来的。后来盲女的祖父死了,河上也建了浮桥,盲女便靠着祖父攒下的渡资生活到现在。

    为了祭祀顺利,村民在选定了祭祀对象后,安排了人手每日盯梢盲女,直到(公历)七月中旬的某天,负责盯梢的村民说盲女救了个男人回来,晚上和第二天去接班的村民都没能回来。

    村里认为可能出了变故,派了四五个人去看情况,结果只有一个人跑了回来,说盲女救回来的男人有几分本事,把盯梢的人都放倒了。当村里再度纠结了是数个人赶去时,对方连同盲女早已人去屋空,只剩屋子外面的树上绑着被打得半死的村民。

    村民不死心,除了盲女很难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打听了附近几个村子,都没有盲女的消息,怀疑两人可能躲进了山里,于是又进对面的山林里搜索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反而在茅仙洞旁边发现了伏在地上的张玉言,她满身泥泞,右手努力的往茅仙洞的方向伸,离茅仙洞只有咫尺之遥。

    村民把人扶起来后,发现人还是清醒的,但并不与人交流,好像有点痴傻。很快有人发现张玉言四肢除了右手都断了,双目无神可能是瞎子,还是样貌年轻的少女,村民认为这是上天补偿的“祭品”。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张玉言很想吐槽自己并不是年轻的少女,她是这辈子加上辈子已到古稀之年的老奶奶。至于盲女救下的人,可能是张应宁,毕竟张应宁比她先中招,虽然有麻绳绑着,但他会缩骨功,从中脱身不难。张应宁或许还在这附近,等她解决了这里的事,要去河对岸找一找张应宁。

    冯听晴是在盲女失踪的当天,从未婚夫的口误“如果你跟我没有婚约,你就得替补祭品”中发现了村子要把人当祭品的可怕事实。又在第二天看见被村民捡回来的张玉言,主动请缨照顾“捡回来的祭品”,承诺如果祭品丢失了自己就当祭品,可私下里找了大夫给张玉言接骨,最后放走了张玉言。

    如此毅然决然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傻孩子。”张玉言叹了口气,她极少叹气的,“为什么不去警署揭发呢?或者白天跟我一起离开。”

    “警署不会管的。如果我也走了,万一找别人当祭品呢?”冯听晴好像有些委屈,“我们不能决定别人的生命,但我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张玉言摸了摸冯听晴的头发,“这是大人应该考虑的问题。你还是个孩子。”

    “祭祀流程是什么?河伯的新娘?”

    “院子里的人来接祭品的。也负责夏汛期间的祭祀。一共十九个人代表十九户人家,村子里其他人在意外发生后不久都陆陆续续搬进县城暂住了,包括我的父母。我听人说是要举行一些仪式,把祭品和石块绑在一起沉进水里,然后拉回水面确认祭品死去,水上接受了祭品,最后剪断绳子,尸体要沉入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