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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笑归说笑,秋明夜一想到自己需要面对的事情,就头疼不已。

  夏家之所以能够从普通的酒楼老板,成就了如今的御厨地位,说到底还是借了一阵好风。

  贪嘴的道士,摄政王的义妹。

  杜暖,杜暖,这个人着实叫他恨得牙根痒痒。

  叫钱贵儿在背后使坏不成,可他又没办法明目张胆去反抗,人为皇亲,他为庶民,底气不够,力量不足。

  必须要拉进来一个能与之抗衡的人才好。

  秋明夜看看坐在那边怡然自得的薛如沉,鬼使神差地就下定了决心——

  必须把他逍遥自在的薛兄扯进来做挡箭牌。

  薛如沉的脾气他了解得很,轻而易举就能战胜的人是不会叫他提起兴趣的,越是难缠、越是诡计多端的角色,才够他迎难而上。

  就好比出去野猎,那些蔫头耷脑、触手即得的笨兔子,他是最不屑的;像是那种聪明机敏,懂得躲避和逃窜的鸟和鹿,也只能勉强不叫他乏味;只有那种最危险、最老练、最狡猾的老狐狸和狼,才能够激发他全部的积极性和斗志。

  看来自己必须要拿出足够诱人且难缠的猎物,才能叫薛如沉乖乖地跳进自己的圈子里。

  秋明夜思忖片刻,决定从钱贵的事情入手。

  “今日路上遇见的那个人,大概是钱贵茶馆的掌柜。”秋明夜正色道。

  “本王自然知道他是茶楼的掌柜。”薛如沉挑了挑眉毛:“明夜兄是想说说,这些日子里,你顶着本王的脸都做了什么?”

  “秋某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殿下着想啊——”葱白玉指将鬓边的长发向身后一挑,秋明夜隔着小桌靠过来,灯下美人,风情万种。

  “哦?是么---”凤眸对上桃花眼,摇曳的火光在两人身上映出油彩般的光泽,空气中便生出些诡异的暧昧感。

  哑巴侍卫窗前立,美貌主子榻上依。

  “嘶---”窗外有人在倒抽冷气。

  “咻---”薛如沉抬手将桌上的摆件丢出窗外,小小的核桃雕破开窗纱,刚巧砸到那偷窥的人。

  “主子我错了---”窗外人嘤嘤作泣。

  【插个嘴,本章以下为尴尬且生硬的剧情过渡】

  “郑清,下次偷看的时候要聪明一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薛如沉薄唇轻抿:“明夜兄做了什么为本王着想的事情,说来听听?”

  “薛兄这些年一直记挂初易安,在大齐内外都安排了许多人密查当年真相,比方说那茶楼的掌柜,一定就是薛兄的密探之一---”秋明夜道。

  薛如沉脸上的笑意敛了敛,算是默认。

  “据我所知,那茶楼掌柜刚刚可是没有说实话。”秋明夜看着他的脸色,慢慢悠悠地说。

  “我本以为,明夜兄是再不愿意染指初易安的事情了?”薛如沉微微抬起脸,越过颤颤的灯火凝视着秋明夜。

  “我之前也是这样认为,可是天意却不愿意叫我置身事外。”秋明夜微笑:“茶馆的掌柜找你,不过是为了钱贵罢了。”

  “你该不会是因为钱贵讲了什么新书,就把他给关了吧。”薛如沉先是一愣,紧接着大笑道:“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那钱贵说的书,十本有九本是假的,剩下那本怕是还没写出来。”

  “他说杜暖就是初易安。”秋明夜眼都不眨地撒谎道。

  “此事不可玩笑。”薛如沉笑着的嘴角僵住,眼中寒光一凛,叫人想起被触怒了的虎豹。

  “钱贵编的是奇闻轶事,并非异闻怪谈。”秋明夜徐徐道来:“历经三朝换代,劫后余生,虽是市井之人,但见识也不一定比你我浅薄。”

  “难道不奇怪么,帝京刚刚送去的南疆神女不过半年便沉江吴沽,连尸首也没有找到,你在外三年遍寻回魂之术,多少次法事做过了,连一丝丝回应都没有---”秋明夜长叹。

  “她若是活着,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我的思念之苦。”薛如沉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尽是隐忍的悲伤。

  秋明夜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