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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人正围坐在矮桌前喝酒吃饭,还时不时便传来些谈笑的声音,杜暖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听讲的什么。

  嚯,老头讲的是生意经,什么跑得要快眼光要准,抓得住客户打得过流氓。

  还有当初糊弄她那一套法子,欲擒故纵激将法,一唱一和双簧计。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追悔莫及。杜暖摩拳擦掌暗暗咬牙,只想全力出击,拳拳痛击无良奸商。

  “呔!奸商!”她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人手不够气势来凑,杜暖本想惊艳亮相,从气势上镇住这三人,却没留意地上丢着的油纸袋子,一落地便摔了屁股墩儿。

  当真是流年不利,杜暖狼狈地爬起来捶了捶腰,悲伤逆流成河。

  一登场便自己灭了自己的威风,杜暖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吃饭吃到一半被打断,面前三人受了惊吓,此时都不快得很。

  尤其是之前挨了自己一扭的大汉,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认出自己了,在那儿黑着一张脸,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较瘦小的那一个好像确实被吓到了,倒退三步,左脚绊着右脚陪着杜暖也摔了个屁股墩。

  还是老头先开了口。

  “这位小公子,老朽瞧着你甚是面熟啊---”老头浑着的那只眼睛并没戴眼罩,该生着瞳仁的地方却长了一层白翳。

  风儿从上边的窗子里灌进来,打了个转又出去。油灯苗被吹得一跳一跳的,映在这样的眼睛里有些渗人。

  面熟,当然面熟了是吧,拿破烂当莲鱼糊弄她不算,还叫她连滚带爬当众出丑。

  “我瞧着老人家也面熟得很呢。”杜暖扶着后腰笑得龇牙咧嘴,心说真是年纪大了,一丁点磕磕碰碰也受不得。

  两人对视着那么一会儿,杜暖忍不住先泄了气,老头笑呵呵地看着她,咧出一嘴黄牙:“大林、小满,快给这位小公子腾个座位倒杯茶---”

  啊这,这样的经历就很奇葩,黑灯瞎火地扒别人家房顶,来意不善从上头掉下来发现还有旧仇。

  就这样还能得人家赐座奉茶,这茶你敢喝?杜暖困惑又紧张地坐下来,接了茶却并不敢喝,只是捧在手中。

  “哈,我这小门小户的可没有在茶水里边下毒的能耐。”老头看着杜暖局促不安的样子哈哈大笑,自顾自地从同一只茶壶中倒了些水,一饮而尽。

  杜暖尴尬地笑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水。这水并无茶意,只是微微泛着些酸味。

  “还真喝了。”老头见杜暖咽下茶水,脸上随和的神态一扫而尽,换上了一副阴险的面孔。

  糟糕。杜暖心一沉,丢开杯子跳起来。

  “绝息之毒,无色微酸,毒性剧烈,你喝的那一口水的量就够了”老头缓缓道:“不出一会儿,你便会觉得浑身乏力,呼吸困难,四肢僵硬。”

  果不其然,杜暖站直身子后便觉得双腿发抖,嗓子发紧,只能张嘴大喘气。

  “有什么想说的快些说罢,过一会儿连舌头都僵住,连句遗言都留不下。”那个叫做小满的大汉冷笑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