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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人会谈。”低沉磁性的声音中含着莫名的暧昧,杜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薛如忱说这话时脸上绽出曼殊花般危险的笑意:“毕竟有些事情,叫太多人知道了不好。”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样浅显的道理,难道您不懂?”那人冷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莫名的颤抖,叫杜暖没由来地想到被猎犬逼到墙角的兔子,已无退路了却还要红着眼睛拼死一搏。

  “本王做事向来坦荡,当然,若是有那不自量力的人,自以为得知了什么秘密并借此要挟。”薛如忱的声音变得很轻,低沉中平添了一分鬼魅的感觉,仿佛夜半的幽灵轻语:“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他。”

  秘密?要挟?杜暖一愣,什么秘密会使成为薛如忱的把柄,以至于叫他担心自己会受到要挟?

  而这与他对话人又是哪一位?

  “亲王本来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身份,早晚会被公之于众的---”另一个声音冷笑着道,原本是充满威胁意味的语气却透着恐惧。

  本来是什么样的人?薛如忱本来是什么样的人?这石屏风隔音的效果不亚于一堵墙,杜暖皱着眉头又向上贴了贴耳朵,却不小心碰掉了盆景边上的摆件。银质的饰物“叮”地一声落在瓷瓶上。屏风后边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糟了。

  杜暖急急忙忙溜回门口,假装出一副刚刚进门的样子。只见石屏后先后走出两人,薛如忱神色不虞,眯一双凤眸似有怒意,而另一位则出乎她的意料。

  东郦国主梁念安。

  原来是梁念安!杜暖一惊,怪不得自己觉得耳熟。她急忙摆出一副笑脸,心中却依旧为了方才自己“不小心”听见的事情而忐忑不安。

  “观主来得正是时候。”薛如忱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杜暖,他着一身极宽松的夜蓝外袍,闪亮亮的星月刺绣自肩头直绣到腰线,敞开的衣襟下露出暗光绸温润细腻的颜色,与朴素的宽腰带上那颗上好的黄玉相互辉映。

  他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杜暖心想:“亲王殿下费心了---”她提着一口气迟迟不敢松懈:“许久不见东郦国主,进来可还安好?”

  “观主别来无恙。”梁念安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思量杜暖与薛如忱的关系。

  薛如忱邀他赴宴时,他并没有想到这会是仅有三人的晚宴,他与杜暖并不相熟,虽然之前在城北曾受她相助,可算起来也不过见过几面罢了。

  而薛如忱不一样。梁念安儿时随父亲自东郦前来拜见大岳皇帝的时候,是见过陈永宁的。如今面前的人虽早已改名换姓,面容也大有改变,可他仍旧一眼就认出那会谦逊内敛、却城府极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