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一下---”段三娘蹙着眉头,不依不饶地靠过来,紧紧地盯着程念平的眼睛。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都没有人想要历史重演---”程念平猛地伸手抓住段三娘的肩膀,随后又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一样,又忽然松开了手。他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情绪一般压制着自己,双手轻轻地颤抖着。

  “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就只能这样了?”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妩媚的眼中滚落,段三娘翕动着嘴唇,泪眼迷茫地看着程念平,似乎又要伸过手来挽留他:“我们从前---”

  “不必提从前了---”程念平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打断了段三娘的话:“从前都是糊涂,如今程某是这忘忧园的主人,而三娘则是忘忧园的管理者,你我实在不必提起从前,把日子闹得太僵反而不好过---”

  说罢,他不等段三娘再说什么,便逃也似地推开门冲了出去。

  外面下雨了。

  初夏的小雨不同于盛夏的暴雨,总是期期艾艾地来,有意无意地像愁思满肠的少女一般常常地滴下几滴泪,下的暧昧,又叫人感受到微微的凉意。

  程念平抹了一把滴落在脸上的雨水,独自一人站在城北的街头,背后金碧辉煌、歌舞燕燕的忘忧园传出来的热闹的声音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更显得孤身一人站在雨中的程念平无比的狼狈和孤独。

  恶心的感觉从胃的深处向上边翻动着,哽在喉咙处,叫人难以喘息,程念平仰起头,看着雨丝细细密密地落下,滴进了自己的眼睛,又和泪水一起滑了下来。孤独的无力感和压迫感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他跌跌撞撞地走在清冷的城北街头,听着忘忧园里传出来的歌舞声和身边偶尔传来的冷冰冰的马蹄敲击在石板、车轱辘碾压过的声音。

  即便苦涩的回忆如泉水一般涌上心头,他也选择放过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

  也是放过自己。

  程念平孤身一人在忘忧园的生活并不顺利,最初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不过是乘着夜间的时候去做些杂事,到底还是顾及着母亲的想法,想来自己身为人子,实在不该给母亲脸面上抹黑。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便投奔了陈妈的手下,真正成为了一名龟奴。

  妓院的龟奴本来是替姑娘们跑腿儿办事的,而实际上,面容好些的男孩儿在妓院里做工,可不知要承担龟奴的劳动,偶尔还要被迫成为“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