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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敢杀,我跟你姓。”

    姜云龙从屏风上收回眼神,神情淡定,心里偷偷说一句。

    姜行之面带微笑,脸色不改,说道:“赵县令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反抗戎狄的义军,这我们杀的,跟你杀的有什么差别?大家都是一家人,共聚大义之下,替天行道,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饱读诗书的赵志杰面色发黑。

    这群泥腿子也忒不要脸了!

    什么一家人,我赵家什么时候跟你姜家混在一起了?

    赵家占据半个古铜县,传承数百年,富甲一方,岂是你们一直务农的姜家可以比拟的?

    赵志勇冷笑道:“少说什么废话,你们围困我们想干嘛?想要造反,就自己去打县城,但别拖上我们赵家。”

    赵志杰不喜姜家和义军这个做派,可对大哥的这个态度,又有些担心会激怒义军,引发不可测的危机。

    好在姜行之似乎没有听到赵志勇话里讥讽,面色如常。

    姜行之继续微笑道:“这是自然,县城是必须打的,只是义军什么都缺,不像你们,这铠甲都有几百套了,更别说什么粮食、马料、刀剑、盾牌等。”

    赵志勇讥笑道:“这么说你们是来乞讨了,来,管家,赏给飞龙寨几套铠甲和兵器。”

    一群赵家兵丁像是排练好的一样,顿时一起哄堂大笑。

    姜行之、姜云龙笑眯眯等着他们笑完。

    赵志勇见状,拍了拍桌子,让众人停止哄笑。

    “怎么,二位不满意?”

    姜行之说道:“赵家主,你可知道你们家缺什么?”

    我们家缺什么?

    赵志杰还在思考,赵志勇已经立马还击。

    赵志勇冷笑道:“我们赵家不像你们飞龙寨,什么都缺,惭愧得很,我们赵家什么都不缺。我们有铠甲四百套,五石以上的强弓六百件,横刀三千把,羽箭十万支,壮年兵丁一千人。”

    姜行之不断点头,为之拍手称赞:“不愧是占据古铜县半个的赵家,可惜你们还是缺了很多东西。”

    赵志勇闻言皱眉,好奇道:“哦,我们缺什么?”

    不仅是他,大堂内的赵志杰、管家,以及屏风后面的众人也竖起了耳朵。

    见到对方上钩,姜行之表情装作凝重,肃穆道。

    “一缺仁,赵姓高高在上,外姓忠心耿耿,为你赵家卖命,却弃之如敝屐,同为战友,为了回到坞堡内,不惜相互斗殴,甚至杀戮,以小见大,你赵家缺少仁爱。”

    “二缺智,天下大势以变,我大江帮陈帮主雄才大略,有复我河山,恢复天下之志,万万唐人枕戈待旦,莽朝灭亡不在日下,赵家拒绝起义,与大势抗衡,螳臂当车,岂非不智?”

    “第三缺礼,我二人作为义军使者,进入大堂已经足有片刻。你赵家号称诗书礼易之家,不仅没有端茶请坐,还弃之一边,无礼至极。”

    “第四缺义,身为唐人一份子,三皇子孙,不效忠我唐人,反而卑躬屈膝,投靠戎狄,无耻至极。如今我大哥揭竿而起,为了顾及同为唐人的手足之义,不惜以古铜知县的大位向邀,你却将我们视为乞丐,可谓是狼心狗肺!”

    “以此可见,我大哥就不该盛情邀请你赵家加入义军,共举大义。话已至此,赵家主,告辞。”

    姜行之转身就走,姜云龙冷笑涟涟,跟着叔叔准备离开大堂。

    真要等二人离开了赵家堡,今天这个话传出去,赵家在古铜县就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这年头,舆论有时候不管用,比如无耻无义的戎狄一族,以武力镇压四海。

    但有时后舆论异常强大,比如赵家。

    先是今天门口这场小动乱,再是与大义相抗,根本不用义军主攻,过了一天,赵家除了本家外,外姓能留下一半就算是他老赵家有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