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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听见笛声的一刹那,君素尘就已经冲了出去,直奔那声音源头。奈何此处着实阴暗,君素魄也只听得见远远的一些金石交缠声,完全看不清状况。

  幽幽的笛声撕破耳膜。毒物的嘶鸣声、剑器的嗡鸣声、利齿咬破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她正着急着,那笛声像是什么截断一般,戛然而止,彻底消弭在黑暗之中。

  君素尘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眼底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杀意。

  “跑了。”他眼中的墨色同周围的夜色交织在一起,撞成醉人的深邃。“虽说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凭着一手笛音驱毒的巫术,是独夜无疑。”

  细作是独夜?

  想起那些毛骨悚然的毒蛇毒蝎子,君素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嘤,想到身边的某个人身上随身都带着这些恐怖至极的毒物,她真的有点小怕。

  苗疆巫蛊的名声可不是吹的,那毒液只要沾上一点点,即使就那么微不可查的一丢丢,就算你是仙道已成的仙人,你也要完蛋。

  幸好她早有准备,解毒丹什么的都是一打一打的带。更别谈之前在打的时候她还非常警惕的给自己安了个罩子,顺便把她的小伙伴都给罩了进来。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张笑脸,就要凑到他旁边去邀功。

  嘿嘿,她是不是很厉害啊?大家都没有受伤哦!就算有受伤也不过是出了一点点血而已,她是不是——

  诶诶诶诶诶诶诶???

  出了点血?!

  君素魄瞪着师父父手上那么一点点可疑的血渍,不敢置信道,“师父你被咬了?!”

  完蛋了啊!

  虽然她没对自家师父的倒霉指数掉以轻心,毕竟他出门散个心能遇到皂白教、带着她去遛弯能掉马甲、就算是去参加个同行宴会还能被扎一针。可是她也没想到他会倒霉到这个地步。

  他们全部都没事,就他被咬了口???

  君素尘迟钝了低头看了看手,看见那与他白皙似玉的手格格不入的两点血色后,还咦了一声,显然也是刚刚发现。

  “小事而已,不必惊慌。”说罢,他指尖微微一动,那两点细小的红晕迅速愈合,不过多时,就再也看不见踪迹。

  “真的?”君素魄表示不信。

  普通仙人被苗疆的毒物咬一口都会不省人事,何况是被这一行的超级天才放出的毒物咬了一口呢?

  可是奈何师父父脚不抖手不软,双眼清明得好像刚刚睡饱一样,随时都可以干翻一堆xian r精气神足得不行。君素魄摸了几次他的脉搏,都是那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模样,也只得作罢。

  成吧,也是她想得太多了,毕竟师父父也是单挑过一个门派还能活蹦乱跳的人呢。

  今天也是拜倒在师父父的强大之下呢。

  既然他无事,君素魄稍稍安了心,又聊起了独夜的事。

  独夜是间谍,这可以理解。毕竟在宗比上搞事的是她,在月露华搞事的多半也是她。只是她实在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这东敲一棒西搞一锄的,行动琐碎,不成气候,完全不像一个能潜伏在仙界这么久还不被发现的幕后小黑手的模样。

  你说说,若是要惹事,也只做了宗比这么一桩明面上的大事。其他的什么悄悄搞邪教收集生气啊、暗搓搓搞破月露华啊,说到底,都不算大事,没有让仙界全员警惕的地步。没看见仙主他老人家理都懒得理,直接把任务甩给了师父父吗?

  说来也是皂白教倒霉,次次搞事都遇到了师父父,那些阴谋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无情的戳破了。

  她心中蓦地一动,脑中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奈何那个念头过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在了大脑深处。

  啧,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就算是揣测到了他们的心思,她一个小小的弟子能干什么呢?这种事还是交给老一辈的,她一个小后生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只是关于独夜,她既然出现了一次,就肯定会再次伺机偷袭,还是防备些为妙。

  君素魄猜的很准,没过多久,独夜就来了。

  或许是由于前面的机关师父父破得太快,独夜还来不及出手他们就到了下一个地方,直到他们闯到九大机关的最后一项,她才现身。

  黑白棋盘,九大机关之九。作为压轴出场的超级机关,他的威力自然不同凡响。

  入眼的是一张巨大的围棋棋盘。纵横交错的线条流畅的穿过无数方格,将黑点串在一起。

  棋盘空白一片,好似在等待谁落下第一枚黑子。

  走在最前方的君素尘停了下来,冲着后方的弟子严肃道,“此乃九大机关的最后一关,过了此关,便是入了皂白教门。此关将闯关者作为黑子,自行幻化出一名同闯关者一模一样的白子。打散幻境,便可得出路。只是此关过于凶险,寻常人极难打败一个知道自己全部底细的另一个自己。因此,无数仙人便是败在这最后一关之下。”

  见到那些弟子微微有些紧张,他语调一转,“只是此关也不是并无破解之法。只需将自己的法力封印,对面幻化出的人自然同凡人无二,这样便很容易通过了。”

  “但,汝等切记,过关之前,封印绝不可破。”

  “遵命!”

  君素尘点点头,向那棋盘迈去。

  在他们踏入棋盘的一刹那,棋盘发出微微嗡鸣,引得盘中灵气聚集,竟真在对面阵营上幻化出同他们无二的人来。望着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君素魄咽口口水,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开玩笑,她完全不想打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