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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楼玉砌,仙音袅袅上九天。

  见到君素尘归来,仙殿之上的仙主倒也不意外。只是在嗅到那淡淡的血腥味后,把眉一皱,“受伤了?”

  君素尘垂眸道无事,又将先前之事说了一遍。

  “钥匙被抢了?”听完后,仙主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一笑,“看来他早就知道了啊。”

  没人敢问那个「他」是谁,只是垂着头不敢发出一言。

  “草木深已开。”听着外面慌乱的喧闹声,君素尘平淡如水的眼中并未产生什么波动。“可要追寻?”

  “不用,让他们去吧。”仙主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清脆的声音落在空旷的大殿中,惹得旁人心惊不已。“要在意的是易谙离……啧,皂白教居然同魔族勾结上了么?只是她向来我行我素,也不知他们是用什么法子让这个疯子愿意替他们办事的。”

  “素魄亦尝在月露华一事中撞见她的身影。只是看她言行,似乎并无害人之意。”

  “那可拿不准。”他冷笑一声,“易谙离性子阴晴不定。向来是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把人杀了。你可不要信了她的鬼话。”

  “自是。”

  “为今之计,也只有从云深口中套出话来了。”仙主揉揉太阳穴,心中腾起了一股烦闷之感。“只是她估计也不清楚……恐怕这次的努力又是竹篮打水了。”

  “也罢,你随我去看看吧。”

  刑阁的监狱向来暗淡无光。寂寥无人,唯有铁链雷光,水滴石响。

  天色涔涔,唯有一角幽灯独亮,照亮了角落里女子无神的眼瞳。

  绯红的嫁衣被尘土覆盖,精致的绣纹滚上了污浊的泥。龙凤呈祥的寓意不再,唯留血凤长啼,哀绝九天。

  这嫁衣还是我一起帮忙绣的。君素魄忽然想到,随后心中又落上了一层说不来的情绪。

  想到那时花开正好,人亦如旧。而如今花落人散,情散生仇。而前后之间,不过短短一宿。

  只叹一句,世事无常。

  见到他们前来,云深睫毛一颤,眼球有些艰难的向上移动,倒映出眼前白衣仙人的无双风姿。

  不等他说话,她抢先一步开口,“严昭雪于我一事,可是您所吩咐?”

  仙主盯了她一会,淡淡道,“是。”

  “将雪尊成为药阁阁主,可是为了监视我?”

  “是。”

  “成婚之前,钥匙的位置是您让严昭雪故意暴露给我的?”

  “是。”

  “您……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是。”

  “那您为何要让我入沧笙山?”她那双憔悴的美眸蓦地瞪大,不敢置信道,“既然早知我有异心,为何不趁早将我除去?!”

  最后一句带上了一些歇斯底里的味道,然而仙主不过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草木深的钥匙我早已将其调换给解沙,但不久前,解沙手中的钥匙也被易谙离夺去。”

  “解沙?易谙离?”她眼中划过一丝震惊,随后大笑道,“是了,他早就不信我了。”

  “真是可笑。我这一生叛了旧主叛新主,下场便是新郎逆,旧友弃,就连至亲都不愿施舍我半分怜悯了。”

  “哈哈,我真是……真是……”

  她这一生,还真是应了那句落叶他乡,凄寒灯下,人守独夜了。

  “宗比与月露华之事,皆是我所为。”她垂眸,敛去眼中的血色。“至于其他,恕我无能,无可奉告。”

  “就算他抛弃了你?”

  “……毕竟于我有恩。”

  “你既愿意违他之令,擅自前去皂白山救下皂白教余部,想来定是不忿他的所作所为。”仙主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是直破人心的锋利。“既已生出违逆之心,又为何要包庇他的罪行?”

  “……他虽已魔障入心,但于我,毕竟是救命的恩情。”她忽然跪下,将头深深的埋在手臂间,语气中带了些恳求。“他对我疑心重重,不肯泄露过多。想必我知之事,您必然已知。只是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观其言行,必定危害甚广。念及仙界众生,疾苦已多,再难添愁。请您务必阻止他,还有……”

  “您,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