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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靳想了想,回答道:“梦里的我应当是喜欢的,但那是梦里的我。”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确实心疼绥宁。”

    也只有心疼,他分得清梦和现实,他不会因为几个不清不楚的梦就陷入其中。

    “那便好。”傅源清笑道。

    “别说我了。”谢靳下了榻走到矮桌旁,上面的棋局还是昨日太子来时,他们留下的,今日因着没人来,他也一直没碰,不然也不会没发现童闻将银针落在这里了。

    谢靳将棋盘上的黑子一个个挑拣出来放回瓮裹,“你们傅家如何了?”

    傅源清坐到谢靳的对面,同他一起收拾,“还是老样子,爷爷病了,傅源澈动作不断。”

    “傅老王爷他……”

    “我把爷爷送去了菊园。”傅源清落下一子道。

    “还是没有原谅傅老王爷吗?”

    傅源清手指一顿,随即摇摇头,“只是有些不想见。”

    关于母亲的事情,他不再追究了,但是也不想见老王爷,更不想看见他愧疚的神情和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不喜欢那样凝滞的气氛。

    他不喜欢傅家的人,也不想见到傅家的人,所以他平时除了待在菊园的宅子里便是来谢靳这宁王府。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下棋,没多久,郝太医过来了。

    他先是朝二人行了一礼,“殿下,世子殿下。”

    因着来之前被谈霄嘱咐过,不能暴露身份,他连药箱都未拿,只在怀里塞了装有银针的卷袋,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无须多礼。”谢靳撸起自己的袖子,放在棋盘旁,对郝太医道:“快给我看看。”

    他是个没什么架子的王爷,对着几个熟悉亲近的人,向来是自称我,只有在外面被旁人惹到了或者是心情不爽的时候才会自称本王摆架子。

    他见到谢靳这随意的样子也未惊讶,淡定的坐到矮桌的一侧,给谢靳把脉。

    片刻后,他摸着胡子移开了手,“许是殿下吐过的原因,所以目前来看药效并未发挥太多作用。”

    “看来吐出来还是有用的。”谢靳道:“那之后我若是都能及时吐出来,是否那药对我身体害处便不大。”

    “这不好说,但是不妨试一试。”

    谢靳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劳烦太医再帮个忙。”

    “殿下请讲。”

    “给我扎几针,做个假脉象出来。”

    郝太医一听便明白了谢靳的意思,“殿下是想瞒过府中的那位大夫?”

    谢靳应了一声。

    若是这几副药下去,他脉象毫无异样,岂不是直接告诉童闻他一经发现了她的目的,并且找到了抑制药力的办法他得小心些,争取拖久一些。

    郝太医从怀里掏出银针,在谢靳的手腕处扎了几针。

    傅源清在一旁看着,待结束后问道:“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你不应该这么问,而应该直接说一定不会有问题。”谢靳将袖子扯下来道:“要说吉祥话。”

    过了几日,最后一副药喝完后,童闻给谢靳把脉想看看效果,然而感受到指尖下那虚弱的脉搏后,她再次皱眉。

    她明明看着谢靳喝药的,而且因着前两日气色好了不少,再加上诊脉的时候,她发现效果不错,所以她这几次的药的都放了一滴自己的血,让他的身体好慢慢适应解毒的过程,按理说毒也应该解了一些了,但是怎么身体反而越来越差?

    她皱着眉打量谢靳,谢靳被她看的有些心虚,难不成造假造的不够虚弱?

    “你这几日有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童闻问道。

    谢靳装作思考的样子,片刻后道:“有时候会觉得胸口闷,浑身无力,但是阎封他们都说我气色好了很多。”

    听他这样说,童闻拧眉,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

    她开的药药性极猛,再配合着银针疏导,可以有效的缓解药性,使之变得柔和,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表面无恙,内里亏空的脉象,更何况是放了她的血。

    要知道,她服了幽兰叒,她的血是能够给谢靳解毒的。

    “可能是你的身体不适合这次的药方,我再重开一副。”

    大概是她太心急了,身体在并未调理好的状态下,便加了药引,导致谢靳的身体无法化解那么多药力,所以有些适得其反。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谢靳一听又要换药方,心里忍不住骂人。

    他都给双倍诊金了,还提前给了,这人到底为何一定要弄死他。

    他总觉得红谷给的消息不对,他们的少主可能根本不是因为还不上欠下的债而被迫杀人,他们的少主可能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他赚取佣金。

    从前那副不敢杀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迷惑他们的。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新药方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童闻支出去,他把药吐了先,不然那药都要被吸收完了。

    他道:“童大夫,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片刻。”

    童闻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再想想新的方子。”

    “嗯。”

    童闻走后,谢靳连忙让连郢将痰盂拿过来,吐了个昏天黑地。

    “连郢,你拍重一点,我吐不出来了。”谢靳扶着软塌,哑着嗓子道。

    “谢靳,你在干嘛?”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谢靳猛地僵住,不用回头,都知道童闻的眼神会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