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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闻回到自己院子放下银针便揣了几块碎银出了门。

    眼下已经被认出来了,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她出了宁王府,直奔吟松风。

    那天出来抓药,她就留意过附近的商铺,而后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家叫吟松风的酒馆,听着名字很有感觉,当时就想着有机会要进去喝一次酒,结果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实现了。

    她来的时间在晌午,酒馆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伙计靠在柜台打盹。

    她走过去,屈起两指反手轻轻敲了两下柜台。

    小二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见到有客人立即热情了起来。

    “逍遥酿。”

    “好嘞,客人稍等。”

    小二去拿酒,童闻趁着功夫扫视了一圈儿整个酒馆,桌子和椅子摆放的并不规则,但是乱中有序,而且桌子之间离的空间很大,贴近最里面还有隔间。

    童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过去。

    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不过这会是晌午外面人少。

    小二将酒端过来,问道:“客官可还有需求?”

    童闻将碎银放在小二的托盘里,“有需要会喊你。”

    “好嘞,客官慢用。”

    童闻将酒倒进酒杯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浅酌。

    不知不觉,酒馆里的客人多了起来。

    童闻记不清自己喝了几壶逍遥酿,不过她酒量好,只有些微醺。

    她坐在这里,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是鼎沸的人声。

    那种浮起来的感觉忽然好像落在了实处。

    她其实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而且她很想念现代的生活。

    虽然现代已经没有了亲人,连三位师父也去世了,可是那里还有奶奶留下的祖业,她并不想让老一辈的心血毁掉,曾经她想的是一辈子就守着医院,也算是个念想。

    可是现在她意外来到了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但是必须做好回不去的准备。

    她其实很痛苦。

    她要逼着自己改变很多东西来适应这里。

    而最重要的一点,她必须克制住自己对亲情的渴望。

    原主的身边有很多爱她的人,那些感情让她渴望又羡慕,不自觉的就想接受,可是她又必须时刻警告自己那不是她的。

    今天谢靳问她在害怕什么的时候,她脑子都是乱的。

    她害怕很多东西。

    她怕哪天忍不住沉溺在原主的亲人对原主的感情中,而后去沾染属于原主的东西,她也怕若是自己哪天真的下定决心告诉那些人她不是原主,而是一抹附在原主身体上的游魂,那些人将她当做妖物处死。

    她死过一次,那种全身碎裂的感觉很疼,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就在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时,面前忽然坐过来一个人。

    童闻收回思绪,抬眼望去,只见此人身着玄衣,眉宇间英气比她更甚,但是一笑却带着一种肆意的邪气,正是先前路途中遇到的土匪头子逯迦。

    童闻半眯起眼,“逯迦。”

    “童闻。”

    逯迦挥手招来小二。

    “客官,有何吩咐?”

    “添个酒杯。”

    “客观稍等。”

    童闻看着小二送过来的酒杯,道:“我并未同意与你同桌共饮。”

    逯迦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轻轻歪了一下头,道:“姑娘也并未拒绝。”

    闻言童闻偏过头笑了一声。

    逯迦举起自己酒杯对童闻道:“童姑娘,碰吗?”

    童闻本来懒洋洋的靠在低矮的座椅上,此刻见逯迦举杯,她同她对视片刻,而后坐直了身子,端起自己的酒杯朝逯迦轻轻碰了一下。

    两人随后一饮而尽,也算是冰释前嫌。

    “姑娘为何一人在此饮酒?”逯迦问道。

    童闻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拨拢着酒杯底部,她道:“闲着无聊。”

    而后又问逯迦:“你怎么来曌都了?”

    逯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土匪当烦了,来这里谋份生计。”

    童闻好笑的调侃,“那怎么先来酒馆了?”

    “路过这里的时候,恰好见你坐在窗边愣神,就折回去进来了这里。”

    “那还是真的巧。”童闻道:“我今日是来了曌都第二次出来。”

    逯迦眉眼一扬,“确实有缘。”

    童闻对逯迦的观感很好,这个人身上有股洒脱气,而且用现代的话来形容就是个又酷又飒的小姐姐,笑起来却带着一点邪气,是她很欣赏的那种美。

    “你有地方落脚吗?”童闻问道。

    “找了一家客栈,暂时歇在那。”逯迦道:“你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