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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话,“童大夫,有没有人说你心直口快?”

    这句话也算是变相回答了童闻的问题。

    “很多人。”

    她印象中很多人对她做出过这种评价,但其实她不是心直口快,而是有些随心所欲。

    她懂得人情世故,也懂得弯弯绕绕,甚至有时候她也会用话术,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会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但是她也懂得适可而止。

    “阎护卫,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份,无论我是谁,对你们都没有恶意,更不会对你家公子产生威胁,你大可以放心。”

    童闻知道查不到一个人的底细,会让人产生不安全的感觉,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份她无法说清楚,因为那些并不算是她的身份。

    阎封略一颔首,“我明白了。”

    谢靳闲闲地靠着车壁有一搭没一搭地下棋,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喜欢与自己对弈。

    这会儿耳朵听着外面几人交谈,有些出神,手里的黑子迟迟落不下。

    不知为何,刚才看见童大夫将刀架在旁人颈侧时,他觉得有些眼熟,紧接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段画面。

    他看见有位穿着青色广秀襦裙的姑娘拽住对面之人的短鞭随后将刀架在那人的颈侧。

    他将棋子扔进棋盒,随后抬手揉了揉额角。

    不知为何,他尽力去想闪过的画面时,额角一抽一抽的疼。

    外面还在聊,但他已经没了听得兴趣,连神色都有些厌。

    他们一行人在天黑之前到了陈州的地界,随后便找了一家当地的客栈,然而刚进客栈,便听到有人在说余家的姑娘命不好。

    童闻本没有多加在意,跟着小二和阎封几人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却在此时又听见那边的人又道:“那刘家的公子已经娶了十三房小妾了,个个死于非命,只怕着余家姑娘也活不下来啊。”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人道:“听说余家姑娘寻死被救了下来,如今日日在家以泪洗面。”

    “唉,作孽啊。”

    “……”

    童闻不是八卦的人,因此没在意这件事。

    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她从包袱里拿出临走之前大师兄塞给她的药方。

    清诩的意思是这个药现下虽然缺少了药引,导致她无法恢复全部记忆,但是若是按时喝着,还是能够恢复一点记忆。

    但是因为缺了药引,这药便是个碰运气的东西了。

    不过童闻觉得自己运气向来不好,好运气可能碰不着。

    就比如她已经喝了好几副药了,除了梦里那个“冉暄”和“永朝”,原主的其他记忆一概没有苗头,而且“冉暄”这个名字还给她带来无尽的悲伤和难,并且情绪一次比一次浓烈。

    也不知道原主为何在死前要服下幽兰叒。

    而原主又是怎么死的?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最后还是拿着药方,起身出了门去找阎封。

    蚊子再少也是肉,能恢复一点是一点吧。

    “童大夫。”

    一路上童闻和阎封说了很多次,要他直接喊名字就行了,但是阎封始终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决定喊“童大夫”。

    “我要去药铺抓药,你们吃饭时不用管我了。”

    她来的时候观察过了街道两侧,这两边并没有药铺和医馆,而且附近多是酒馆和客栈,估计离的会比较远,因此回来可能会晚些。

    宁靳自是不用她管,那人娇贵的很,几个护卫会好好照顾他,但是按照阎封周到的性子,他可能会等着她回来一起吃饭,于是她提早过来说一声。

    阎封颔首,“好。”

    童闻本打算去问问客栈伙计最近的药铺或者医馆在哪里,但是下了楼没看见客栈的伙计,恰好此时客栈的人也多,她估摸着伙计比较忙,便也没再等,正好就当做出去转转。

    说起来,她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好好看看,之前是待在红谷,后来是赶路,现在是拘在宁靳身边。

    想到宁靳这个人,童闻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宁靳的身体麻烦又棘手。

    这人因着常年中毒,身体底子尤其差,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内里都快被掏空了,有时候能听见他刻意压制的咳嗽声,也难为这人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若无其事的样子。

    童闻因着要救他,有空便为他施针,喝两三次便要再次把脉,根据身体情况调整药方。

    她看得出来,宁靳府里的大夫应当是尽力在救治他。

    但是她后来听阎封说过,他们出来这四个月,宁靳因为觉得自己救不活了,不想喝那么苦的药,所以并不好好吃药,而他们也看不住他,因此这四个月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而路上找过的大夫都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童闻心下叹息,那些大夫或许不是无能为力,而是不敢下猛药,宁靳的身体扛不住药性太猛的方子,就算配合施针能够缓和药性,也有风险。

    她敢用药也不过是胆子更大一些而已。

    就在她想七想八的时候,没注意到拐角跑过来一个慌张的姑娘,两个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