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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炙从浴室走出来,言一正蹲在阳台旁的地上看歪歪吃饭。

    他没带眼镜,她的身影有些模糊。

    她双手抱膝,下巴搁在上面,眼睛直愣愣盯着歪歪,双眼无神,像是在发呆。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见她没反应,用没受伤的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言一?”

    言一思绪被拉回,南炙清隽的脸庞映入眼帘,她又想起在那个房间看见的照片。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

    南炙哪来那么多她高中时期的照片?

    那种黑历史,她看见都要尴尬致死,他却把它当宝贝似的放在柜子里收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衣服都被人扒光的强烈羞耻感将言一从头淹没,使她尴尬得喘不过气来。

    一定是盛川秦那条狗!

    她隐约记起盛川秦高中时常常拿个破相机在她身边晃悠,逮着机会就偷拍,必定是他把相片给南炙的。

    言一咬牙切齿,决定下次见到盛川秦时必要夺他狗命!

    南炙不知言一怎么一副羞愤至极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

    言一欲言又止,只见他脑袋上松松垮垮挂着条毛巾,湿润的发丝紧贴脖子,水珠源源不断滑进他的衣领,将t恤都浸湿了一部分。

    照片的事暂时被她抛到脑后,她急忙拉过他右手,见绷带干燥,才舒了一口气。

    他笑:“看吧,我没有弄湿。”

    言一见他笑意盈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洗澡不湿右手的,站起身来不再看他,佯作不在意道:“弄湿伤口疼的又不是我。”

    南炙也站起来,习惯性用右手擦头发,才碰到浴巾便立即牵扯到伤口,他蹙起眉“嘶”了一声。

    言一惊了,眼见纱布上隐隐渗出血丝,她拧着眉头瞪他。

    南炙无辜地眨眨眼,“我忘了嘛。”

    言一无奈的把他拉到沙发坐下,站在他身后替他擦起了头发。

    见擦得差不多了,她又找来吹风筒把他头发吹干。

    抓起一缕,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后又缓缓散开,言一瞥见南炙的表情。

    他半眯起眼睛,嘴角翘起,像只餍足的小猫。

    “你手伤自己住这不方便吧,不回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渐渐加快的心跳平静下来。

    “家里没人,回也没用。”

    他答道。

    言一意外,“叔叔阿姨呢?”

    “他们旅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盛川秦?”

    “我哥也不在家里住,而且最近他在国外出差。”

    他忽然仰起头,看向言一认真道:“言一,你不用把庆哥的话当真,我右手只是伤了又不是残了,不至于照顾不了自己。”

    “而且你不用自责,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出手,伤的就是你了,甚至可能会更严重,所以我很庆幸我挡住了那把刀子。”

    南炙动得突然,言一来不及收回手中的吹风筒。

    热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吹开,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因为近视,南炙眼睛微眯着。

    他眼里似有雾气,可言一却能清楚在他眼瞳中看见自己。

    她收起吹风机,坐在他旁边,弯眸轻笑,“谢谢你。”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毫不犹豫挡在她面前,就连她的母亲,都是将她推出来,用她来抵挡危难。

    南炙是第一个。

    “我说过你永远不用和我说谢谢,但是我发现你和我在一起时总是在说谢谢。”

    他叹息。

    一夜没睡,他声音有些沙哑,却意外突显了他独特的少年音,性感又纯真。

    刚洗完澡,他身上散发出的柠檬汽水的香味愈发清冽。

    此时歪歪吃完饭也跑了过来,半蹲在言一脚边,小舌头伸出来,嗷呜嗷呜冲她叫。

    一只大狗狗,一只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