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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大人,是这样的,方才兵部魏大人声称去刘府寻您,可您不在府上,便直接来了刑部,魏大人在刑部鬼哭狼嚎,哭得昏天暗地,声称有人害了他家儿子,”他忽然降低了音调低声道:“他说是谢相家的嫡子!”

    刘以允脑子忽然变得两个大。

    兵部魏大人的父亲曾于他家有恩,当初他的父亲之所以能上京任职,全得亏其在圣上面前引荐,因此出了大事魏大人第一个想到上刑部寻他也并不意外。只是这事关谢相,如今谁敢招惹谢相,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刘以允神色复杂地同萧屿对视一眼:“萧兄,这事你可得帮帮我了。”

    萧屿脸色阴沉,回头看了一眼林暮玄:“你们几个先将夫人还有那两个小孩送回去,我同以允上魏大人府上看看。”

    来人为首的乃是邢部主事曾理,他颔首应允,命令后头几个去搞一辆马车来,眼神则转向萧将军身后那位传言中的将军府夫人,正好目光瞅见他竟手握着一个可爱的花瓣型糖人,暗道将军果真是个会疼老婆的,将人宠成了孩子模样。

    “夫人,请在此稍等,马车很快就到。”

    林暮玄低声应允,他很久不曾在外走这么久了,是真的感到格外疲累。

    后头两个小孩这才意识到似乎是刑部那边出了什么事,连忙才凑上来。

    刘黛似乎刚又跟萧灵吵完一轮,朝人冷哼一声又转回去问道:“哥,怎么了?你和萧屿哥哥不陪我们看花灯了吗?”

    “朋友家出了点事,我们去看一看,一会儿你们跟将军夫人一同回去。”

    少女本还想挽留两句,可看哥哥这副神情,心中知晓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只得低头应允下来。

    萧屿仍然对林暮玄不很放心,又对主事吩咐道:“你们几个务必看好夫人。”

    “是。”

    待萧灵最后一个神情惋惜地跨上马车后,萧屿和刘以允才放心上马离开。

    林暮玄透过车帘看着他们的背影微怔,方才他似乎听到了谢相二字。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便见过这个男人,当时父皇让自己喊他“谢伯伯”,但是自己不肯,怎么也不张口,那男人也不生气,看起来倒很慈祥的样子。

    父皇很信任他,但他莫名很不喜欢这个男人。

    后来每回萧伯伯十分生气地从宫里回府,他都能听到有关谢相的只言片语。

    他有一回甚至听见萧伯伯自言自语地叹息道:“佞臣当道,若是萧府后继无人,只怕无人能与其抗衡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纵容萧屿从校场躲进宫里,反而亲自拎着人到校场,从练三天接萧屿一次到练四天最后到练七天接一次。

    不过最后一次他没能去接他,不知道当时萧屿怪没怪自己。

    萧灵看着嫂嫂盯着萧屿的背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连忙开口宽慰道:“嫂嫂,没事,以后还有许多次上元节,咱们都可以一块来!”

    “谁要唔!”那边刘黛眉毛飞舞,正欲开口不料被坐在一旁的萧灵捂住了嘴。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一介女子挣脱不开,唔唔地喊了半天也就放弃了。

    林暮玄转回目光看着萧灵开口问道:“这些年在朝廷中谢家仍然很有发言权吗?”

    萧灵没想到美人嫂嫂会问这个问题,在他眼里这位看起来十分不食烟火的美人嫂嫂就是被养在深闺中不碰俗世的存在。

    他乖巧地回答:“是啊!而且谢家专门就爱跟大哥对着干,每次大哥提出什么方案,谢家总爱反着来,皇上这些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呢,后来大哥时常去边境,两人分庭抗礼的局面就好很多,只是大哥现在又回来了,我想啊,肯定会出事!”小孩说到这仍然十分愉悦的样子,“不过我大哥肯定能赢!”

    林暮玄看着小孩天真烂漫的模样淡笑。

    看来如今的朝廷仍然暗流涌动,父王也仍然很信任谢家。

    其实他自己也清楚,这些年萧屿肯定受了不少的针对,而父皇对萧屿百般包容的理由中不止有萧家的地位,还有一部分出自于他。

    萧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道:“不过啊谢相那家伙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家那个儿子倒是可爱极了,我特别喜欢同他一起玩!不过他前两天来约我,说是要带我和兵部大人的儿子魏明一同去京城最有名的“红杏楼”玩耍,”小孩到底还是心思单纯,说到这里脸“噌”地就红了,低头嗫嚅道,“我哪去这种地方呀,虽然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能跟萧灵这孩子玩在一起的,应该也还是心思单纯的孩子,林暮玄暗想,看来谢相这些年将嫡子保护得倒是非常好。

    趁着萧灵松开手,刘黛才复又开口嘲讽:“说得好听,说不定暗地里偷偷去了多少回唔!”

    魏府本也不太远,两人骑走方才刑部主事赶的马离开,并不赶得很快。

    刘以允暗暗感叹要完,忍不住哭号道:“阿屿,魏大人于我们家有恩,此等大事无论是真是假即便是我不管,我父亲也一定非管不可,可如此一来被谢家盯上,怕是从此仕途便止于此,甚至可能招惹来杀身之祸,若是此事真的闹得过大,您千万不要来淌这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