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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屿眼神汲然泛上冷意,修长的手指按在林暮玄纤玉的腕上愈发用力,冷透的双眼定视着他,几乎要将他看穿。

    萧屿不断告诉自己说他要的不过是一个答案,只要他告诉自己他究竟是谁便够了,可心里却暗暗地希冀这个人知道更多,包括当年暮玄葬身火海的内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直觉,此人一定知道当初暮玄的事。

    可他发现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手下那只细腕在颤抖,那是一种很隐忍地抖动。

    林暮玄对上萧屿的眼神闪躲,他眉心微蹙,压抑地喘息起来,剔透的眼瞳虚虚地停在虚无中,眼眸低垂下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雪,抬眸之际,纤长的眼睫垂颤,好似一只无处躲藏的飞蛾,急于寻找一片火扑进去。

    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

    萧屿眼瞳一颤,感觉似乎马上就要试探出些什么自己没有猜测到的事情,在林暮玄试图抽回手腕的一刻握得更紧。

    萧屿有片刻的失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林暮玄这副模样竟有些愣住了,心尖冒出一点道不明的酸涩。

    可他很快定下神来,冷言道:“你在紧张什么!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林暮玄侧颈低眸:“我不是将军猜的人。”

    其实若是林暮玄再回头想这件事,他并不会慌张的,若是萧屿怀疑自己是沈梓晟,怎么可能舍得拿这种口气同他说话,可当时他的心慌盖过了身边所有嘈杂的声音,已经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萧屿眼神透着刀一般的凌厉:“你们究竟都瞒了我多少?”

    林暮玄颔首:“不敢。”

    萧屿没想到林暮玄瞬息的失态后仍然是这样嘴硬。

    若无欺瞒,他何至于慌张至此?

    他忽而想起由于祁阳与和东密不可分的亲缘加上那点不可言说的亲密关系,和东王曾将和东皇室内最隐秘的典籍赠与他父亲萧老将军。

    他父亲曾言,若是和东皇室中人,会在十四那年被传授一身和东十六法剑术。

    出于对父亲的敬重,他当时虽十分鄙弃这些武学,私下也悄悄地掠过几眼,此刻只消他一试,便可拆穿此人身份。

    萧屿眉眼微微勾起,按着人的手腕稍一松动,在那人挣脱之余募然起身。

    林暮玄有一瞬的松懈后却听见拔剑之声豁然闪过耳畔,他猛然抬头,“冷月剑”的寒光刺透双眸,瞬息间直直地向他脖颈飞舞而去。

    他眉目轻挑,侧身时墨黑的青丝堪堪掠过剑身,剑锋迎风而过时,“啪”地一声以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握住了柄,只余凌厉的剑气涌动。

    萧屿嘴角轻勾,轻蔑的笑意漫上眉间——

    看来身手不错!

    齐年听着屋内细微的响声本就随时准备着冲进去,此刻听得利剑出鞘,哪还按捺得住,转身推开大门。

    但视线很快被身前纵身一跃的人全部挡住,只听得很近地一声剑鞘摩擦之声,腰间陡然一轻,随身佩戴的护主利剑竟就这样被萧屿夺走了。

    齐年不待有所反应,萧屿已步步紧逼地转身向林暮玄刺去。

    事发突然,林暮玄也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为何萧屿突然便对自己拔刀相向。

    他思绪很混乱,如今萧屿对自己来说应该是父皇唯一放在他手里的筹码才对,不可能会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况且他们分开时尚且年幼,他自认这十年间样貌变化极大,要说从长相中找出蛛丝马迹也很困难。而且在萧屿的心中,自己早就死了,被怀疑的可能性本就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