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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清早,澜馆的门铃响了。

    钟伯开门一看是那天来收拾垃圾的师傅:“您有事吗?”

    那师傅戴着一顶褐色渔夫帽,黝黑的皮肤衬得他的牙齿洁白:“上次那位小少爷让我把他的东西都烧干净,可是这个我得给你。”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还贴着标签的劳力士,憨厚地笑道:“我侄女说这个好像挺值钱,想着烧了怪可惜,还是还给你们吧。”

    钟伯看着那块崭新的劳力士,鼻尖瞬间一阵发酸:“谢谢。”

    “咦,你们那位好看的小少爷没在家呀?”

    “嗯。”

    “那麻烦你转交给他了。”师傅笑着朝钟伯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

    这时,钟伯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

    “少爷,这个……”钟伯显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地就想把手表往身后藏。

    楚焕显然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颤,似是自言自语:“原来,他是都烧了。”

    那天他得有多么绝望,多么伤心,才舍得把四年里两人的所有羁绊都烧成了灰烬。

    楚焕从钟伯手里接过了那块崭新的手表,这是去年他送给阿星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他记得自己在国外出差,就让助理从柜台随意地挑了块最新款。等他回国送给莫晚星的时候,莫晚星笑着说:“谢谢焕哥的生日礼物!”

    他笑得那么开心,可原来他并不喜欢。

    对啊,那些名表名车以及世俗的奢侈品,莫晚星又怎么会看得上,他怎么可能看得上。

    楚焕眼眶泛红,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钟伯,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要是早点看清自己的心,肯定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少爷……”钟伯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除了心疼,此刻也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了。

    他总是觉得内心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随着时间的打磨,迟早有一天能清晰明了。他总是以为来日方长,却忘记了世事无常。

    当他反应过来心中那感情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的余生只配在懊悔和孤独中度过。

    又是一年除夕夜,海城还是不听话地下起了毛毛细雨。

    今年他没有回楚家老宅,诡异的是这次家里的长辈们也没有催他回家。

    楚丕本想打电话说说这个儿子的,可被杨玉珍怒斥了几句,最后想着大过年的也不想真的跟杨玉珍吵架,毕竟她好几年没回来一起过年了。

    这次除夕,楚焕开车去了墓园。

    他穿着一件黑色羊毛大衣,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另一只手拿着一小捧开得正盛的雏菊,然后他弯腰把雏菊摆放端正。

    楚焕沉默地凝视着墓碑照片上的那个笑脸,忍不住抬手抚上了他弯弯的唇角。

    冰冷,湿凉,一点温度也没有。

    “阿星,今年我陪你守夜。哪儿也不去了,就只陪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