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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半夜,看路总是看得不太真切,王鹤谭在林子里的路上疯跑,两三步便是一摔。

    他太困了。

    同时还要强忍着不断袭来的虚弱。

    终于,王鹤谭支持不住了,在一棵根结盘绕的大树前面直直载下,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这一睡就忘记了时间。

    当时间这一概念重新回到王鹤谭的脑海中时,夕阳有气无力的洒着自己的光芒。

    悠悠的转醒,王鹤谭睁开一双眼睛。

    他看见一块淡绿色的草地,和一块块结结实实的树根。鼻子里面的是大自然的草腥子味,以及一些粪便风干后的味道。

    “这里?”王鹤谭迷糊的直起身子,看着身上的鲜血。王鹤谭回忆了起先前的事情。

    但脑子里面,除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着很多的其他的事情的记忆在王鹤谭的脑海中出现。

    “这些是什么?”

    王鹤谭捂着脑袋,他脑子里面有很多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在那段记忆里面,他是个在练武的小少爷。

    “呀!好痛!”

    一股痛苦自一方袭来。

    王鹤谭左右眼呈不同大小的程度睁开,痛的概念不断的席卷大脑。

    在莫约一瞬的时间里,王鹤谭感觉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个。

    一个身着现代西装,一个锦衣华服。

    王鹤谭意识似乎稳定了,脑袋不疼了。

    可恍惚中他看见了前方盘膝坐着一个身着华美衣裳的年轻男子。

    他眉角轻佻,眼神总是有些不太恭谨。

    他开口对王鹤谭说话。

    “王鹤谭。你是被人追杀了!你杀了那个追杀你的人。用一种邪恶的方法。”

    王鹤谭念头一动,他想说话,可脑中却犹如走马灯一般,无数画面涌入心头,他口不能言。

    而对面锦绣华服的男子又开口了。

    “我叫王河塘,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吧。现在我打算把他完全的交给你。”

    他抬手撩起一缕额间的头发,王鹤谭身子不自主的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呵,果然,这身子还是在接纳我的灵魂。”年轻人抬起的手放下微微一笑。

    “哎!我还是蛮想活下去呢,可惜灵魂坚持不住了。”

    “灵....魂?”王鹤谭喃喃道。

    这是他最开始想说的,也是对这个自己的幻觉一样的东西的质问。

    “灵魂呀!的确,在我被砍杀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判定我这个灵魂的死亡。那时候,我的灵魂就在流失了。当他完全流失,这句身体就再也不会接纳我了。”

    “本来,我的灵魂在那时,就要流失了,身体也将失去活性不复存在。咳!那可怕的虚弱感,我绝不会再想体验第二次。”

    “你的出现了,给这身体带来了一些奇异的东西,让这幅身子又有了活力。我的灵魂,方可保持现在这般样子,但也是半成不成的样子,将散不散。”

    “我是七王府的二子,不喜经纶,只喜欢那些个奇闻异事,在百姓人家得了本书,跟着锻炼,还真得了一身好功夫。我天不怕地不怕,在家乡作威作福,但原一次意外,我被逼去劫一个大人物的宝贝。我很幸运,我成功了,最后还得到了那个大人物的那件宝贝。并在机缘巧合下将它吸收。”

    那个年轻人用右手摸着左手的中指,似乎是某个习惯。

    “可那之后,我的一身功夫全被废了,整个人如一衰病老人,身子弱的惊人,后来又不知何人走漏风声,府里被那位大人物系派之中的人不知不觉的打下。我带着虚弱的身体仓惶逃走,可是,还是被追到了,被一刀劈杀,刀口顺着胸口蔓延到腹部。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是死去了。可是,在那一刻你来了,我的身体竟在很短的时间里痊愈。可我的意识也是在身体恢复的时候消散。之后又慢慢的凝聚。现在,天道不喜我了,我将要消失了。虽说……也是本该如此的,可是我不太想就这么消失了。”

    王河塘面露一抹苦涩。

    “你想,你想做什么!”王鹤谭意识到一丝不妙。他的意识一下子空明起来,说出了话。

    “接下来,我将不复存在,这具身体将只剩下你。我还会把灵魂全部给你作为补充。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替我报仇。找到那大人物,和逼我劫那大人物的东西的人,帮我杀了他们!”

    这时,风突然静止了,王河塘的那抹虚影消散,无数灵光进入王鹤谭的身体,就仿若一个灵魂飘进了王鹤谭的身体。

    王鹤谭闭上了眼,灵魂之中,一丝清明的感觉无限的放大。

    一阵异样的寒冷,王鹤谭的心跳猛然加速,就好似秋收时分,渴求丰收已久的农户们对于仍未开芽发新叶子的稻田做的祈雨仪式时那震天动地的锣鼓声。

    王鹤谭的灵魂达到了一个很充、盈的奇妙感觉。

    随后,王鹤谭大口喘着气疲软的倒在地上。精神很是明显的亢奋了一些。

    但这不影响王鹤谭脑中的痛苦。

    王鹤谭只觉脑袋痛的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一个个的影子又一次出现在王鹤谭的眼前,一个个画面随着影子也一同出现,他们在说话,他们在动,他们让王鹤谭的精神再一次变得十分憔悴。

    靠在树边好长时间才晃过神来。

    这是一段段零碎的记忆。

    组成了王河塘,那个男人的一生。

    “这是......”

    王鹤谭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死去一次,又活一次,然后还得给别人做的事情擦屁股。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活着。”

    王鹤谭躺在地上,眼睛望着天空。

    “王河塘,那片世界我是回不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身体好的差不多时,王鹤谭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四周的景色让王鹤谭心情很是不安起来。

    这里是在王府旁的林子里面。据说这片林子连通着那片林子。

    这里大树参天而立,树顶宛如漏网之鱼的阳光很是没有力量,王鹤谭感觉在这一刻里自己对阳光的渴求,不下于沙漠中,喉咙干涸的行路人,对于水的渴求。

    树顶密不透风,树的根还挺好,相距有着两人的宽度,王鹤谭在这里面走路还是比较舒坦的。

    当然这比较舒坦是相对寸步难行而言的,相比大马路,在这宛如蛇一般的树根盘绕的路就不算是什么好路了。

    王鹤谭选定一个方向走去。走了许久。

    风声呼啸着越来越大的,在不知不觉间阳光也越来越少。

    四周阴森的让人有些害怕了。

    王鹤谭在地上很仔细的挑了一块石头在拿左手,在树较矮的枝桠上扯了一根树枝在右手。

    有了这两样东西,王鹤谭感觉自己踏实了不少。

    天完全黑了下来,四周的绿色变成了黑色,树枝的灰影混着更深处的黑色在黯淡的月色下没有半点光彩,几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嚎叫从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儿在天上狂歌。

    草软绵绵的,底下也还会藏着几块石头,最没防备的时把人硌一下。

    这让王鹤谭想到了猎人的陷阱。

    于是王鹤谭更加小心翼翼的向前迈步,手上的树枝被他当作探测陷阱的工具在地上一边戳一边走。

    “嗯?这个!”王鹤谭走着,看见地上有着一个树枝支的小十字架。

    “这个东西?”

    王鹤谭疑惑着走上前,左右摸索打量了好一番。最后才把那个十字折掉,在原十字所在的地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自己的脚印。

    这是一个陷阱,猎人布置的一处陷阱。

    陷阱有些老,但还能用。

    随后王鹤谭继续向前。

    夜幕愈深。风愈发吹的凶悍,沙子飞进了王鹤谭的眼睛里,让王鹤谭使劲的闭了闭双眼,好把沙子挤出眼睛。

    好不容易眼睛舒坦了。

    转身时,一对腥红的眼睛却出现在了王鹤谭的视野里。

    王鹤谭吞咽一口唾沫。

    那双红眼睛不断的向上,到了快两层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