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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清风和周羽折回牛府时,约莫已经申时末。

  两人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突然一人便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此人一边愤愤地往里走,一边嚣张地叫道:“牛清风,你给我滚出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钟家的那位长子钟涛。

  跟随他进来的还有一众人,其中一个身穿越国知县官服,其余人则都作衙役装扮。

  今天早上,钟涛去了趟邺郡郡府,向郡守大人告状上邱的牛家扣押了他儿子,请求郡守大人主持公道。

  钟家在邺郡是大户,为邺郡经济支柱之一,对钟家的情况郡府当然十分上心。

  听说有人扣押钟涛之子,那位郡守大人当即就亲笔写了一封手书给钟涛,让他带去上邱让上邱的知县卢俊去牛府要人。

  申时初钟涛就赶来了上邱县府,拿出手书摆着架子就让卢俊赶紧召集衙役去牛府拿人。以前卢俊和钟涛打过交道,钟家想要来上邱扩展产业,都是钟涛来跑腿,但卢俊对这人并不喜,太过张扬无礼,对他所谓共建繁荣上邱的提议都进行了推拖。

  这次钟涛拿着郡守大人的手书,便也有着几分想要趁机报复的心理,大声使唤,还一通指责,说卢俊怎么治理的上邱,竟然让牛府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私自扣押他钟家大少爷的恶府在上邱混得如鱼得水。

  卢俊被这一通没来由的数落,心里很是不快,好歹他也是堂堂一个知县,就算是你钟家的那位当家也得对本官礼让几分,你一个钟家的长子凭什么如此放肆。

  但卢俊又不能发火,毕竟这家伙手里拿着的那手书确实是郡守大人亲笔,只能赔笑,直说肯定是误会,牛府一向奉公守法,从无作奸犯科之举。之后也懒得跟钟涛这种人多说,随意叫了几个衙役便跟着他来到了牛府。

  此刻到了牛府,见钟涛破门而入,很是粗鲁,跟在后面的卢俊眉头微沉,更是不喜。

  府上家丁见着有人闯府,赶忙上前来阻止,待见到是钟涛时,面色全部一厉,转眼再见跟在后头的卢俊和一众衙役,家丁们又一怔。

  一家丁忙道:“卢……卢大人,您怎么来了?”

  卢俊背着手,颇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府上,可有扣押一名钟姓青年?”

  那家丁神色立时一变,很快想到了什么,用手一指钟涛,皱眉道:“是他告的状?”

  卢俊没说话,钟涛登时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来问话!”

  众家丁面色再次一厉,先说话那家丁忙向卢俊道:“卢大人,是他作恶在先,我们老爷没告他状就好不过了,他竟然还反咬一口。”

  卢俊神色一凝,喝道:“本官问你府上有没有扣押一名钟姓青年,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

  那家丁嘴角微颤,咬着牙齿道:“有。”

  卢俊愤愤地瞪了一眼,甩手骂一句“胡闹!”便即大步向正厅而去。

  没走出多远,闻见动静的牛清风和福叔以已经率先奔了出来,见到一脸得意的钟涛和面色铁青的卢俊及后面的一众衙役,两人也瞬间想到了什么。

  牛清风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朗声笑道:“卢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卢俊走到跟前,看了他一眼,将郡守大人写的那封手书直接丢过去,没好气道:“怎么回事?都惊动了郡守大人,给我个解释!”

  牛清风先干笑一下,后才打开手书去看,内容大致是郡守大人先责备了卢俊疏于管教,而后则是命令卢俊赶紧让牛府放人。

  看过之后,牛当家眉头微沉,将手书也给福叔看了看。

  牛清风笑道:“那钟飞确实在府上,但我们绝非有什么歹毒之心,而是昨天这位钟家长子带他两个儿子来我府上闹事,想要夺我的运,后被制服,在正厅前面和厅内还有打斗的痕迹,大人可以亲自去查验。其实两年前钟涛就带了他长子钟飞夺走了我女儿的运,导致她两年来一直怪病缠身,我女儿生病之事想必卢大人十分清,这次钟涛还想故伎重演,被我们制服之后便扣下了他长子,想让他进行赔偿,哪知他会反咬一口。还请卢大人明察。”

  卢俊眉头一沉,瞪向钟涛,道:“钟老板,此事当真?”

  钟涛冷笑一声,哼道:“简直胡说八道,我堂堂钟家岂会窥视他小小的牛府,我钟家人才辈出,又岂会跑来他牛府夺什么运,卢大人,您可别向着他牛府包庇于他。”

  卢俊闻言,很是不快,当即喝道:“本官该怎么做自然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教唆。”

  说着,又转向牛清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证据?”

  牛清风道:“牛府上下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卢俊皱眉道:“有没有其他与牛府不相关的百姓目睹?有没有物证?”

  牛清风苦笑道:“卢大人这不是为难我吗?发生在我牛府里的事情,外面的百姓怎么可能见得着,夺运这种事又能留下什么物证?”

  卢俊叹了口气,道:“凡事得讲究证据,把人放了吧,不要让本官为难。”

  牛清风满面干笑。

  一边的钟涛哼道:“可没这么简单,我儿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被人扣押,得赔偿,我儿金贵之体,受到此番惊吓,损失巨大,牛府要赔偿我一万斤白银。”

  牛清风面色瞬间一沉,喝道:“钟涛,你不要太过分!”

  钟涛立马叫嚣道:“快看!卢大人,他竟然还敢威胁我!要是这次不给他点教训,日后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连我钟家都不放在眼里,只怕连知县大人也没放在眼里,这上邱难道还是他牛府说了算不成?”

  撩拨离间的卑鄙小人,最是可恨!

  牛清风面色更加阴冷,露出一股杀气。

  边上的福叔也是老脸一黑,沉声道:“钟涛,做人得积点德,你作为修士,应该知道这因果报应。”

  钟涛佯装很害怕的样子,继续叫嚣道:“卢大人你赶紧管管,一个奴才也这么嚣张,那还得了。这牛府应该彻查,让他们的产业全部整顿,本人刚刚也受到了威胁,精神受损,也需要赔偿,牛府要赔偿给我和我儿子损失一共两万斤白银!”

  卢俊本就十分讨厌钟涛在一旁唠唠叨叨,这时候更是被说得心烦气躁,咬了咬牙,面色一青,冷声道:“是你这钟家长子是上邱知县,还是本官是?该怎么做本官还需要你教?”

  钟涛忙嘿嘿一笑,欠身道:“当然您是知县,您主持公道,您说了算。”

  卢俊轻哼一声,转向牛清风,沉声道:“立刻将人放了。”

  牛清风神色凝重,自顾思忖,心想明天就要去郭家,自能接回玉娘,钟飞那小子留着也没用,也免得惹卢大人生气,这般一计较,便对福叔道:“福叔,去将人带过来吧。”

  福叔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即离去。

  牛清风又转过头来,笑着向卢俊道:“卢大人,要不先去厅内坐下喝点茶水?”

  卢俊看了他一眼,一脸严肃地道:“本官不渴,就在这等。”

  牛清风干笑着欠了欠身,不再多说,陪在一旁。

  不多时,福叔便将钟飞带了过来,跟来的还有牛素素虎妞及周羽。

  虎妞大步奔过来,指着钟涛就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将来一定会有人收拾你的!”

  钟涛眉头一沉,张口又准备来向卢俊告状,忽然看到自己的儿子模样,似乎被什么东西烫了嘴,到嘴边的话就没说出来。他见着那个脸肿的像个猪头的家伙,怔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他穿着的衣服,钟涛这位亲爹绝认不出这是自己的亲儿子。

  钟飞见到自己亲爹,立马扑哧扑哧直叫,也不知道喊的什么,声音像放屁,喷出一口的唾沫星子。

  钟涛愕然道:“飞儿!是你吗?”

  钟飞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