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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留下宇文父子处理仁寿宫的善后事宜,自己便回到了东宫,不多时越王杨素便捧着一封密诏走了进来,杨广大喜拿起遗诏打开一看上面却未有一字,竟然是个空白的。

    “皇叔,这是怎么回事?”杨广将诏书扔在杨素的脚下有些气急败坏,杨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捡起诏书再三确认了一下慌忙解释道:“这遗诏明明是高炯亲手交给废太子的,怎么会,怎么会……”

    这时,那名杨广的内应太监在旁言道:“太子,伊馨郡主不是曾要过一封空白诏书,莫不是她将遗诏换走了?”

    “可是据把守宫城的守军说,此前逃走的只有废太子,杨玉儿跟李德林一干人等,并没有见到伊馨郡主啊。”杨素摊着两手看着自己的侄子。

    杨广沉吟不语,旁边的萧美娘却微微一笑道:“既然她未出宫城,那可藏身之处便更少了,依我看,郡主依然偷藏诏书只有一地目的便是保命。”

    杨广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她一番道:“说下去。”

    “郡主既然没有跟着废太子逃走,那便是打算将诏书献给皇上,只是现在皇城形势不明,她才不敢轻举妄动,依臣妾看,皇上何不让郡主最熟悉的人去找她呢,想必定有所获。”

    “伊馨郡主最熟悉的人?”杨广从未见过李棉,对她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先皇赐郡主统领军医,可以自由出入宿卫军营。”萧美娘冲杨广抛了一个媚眼随后便掩口笑了起来。

    不多时,宇文成都便被宣到了东宫,外面大雨未停,此刻他的盔甲沾满雨水,贴身的中衣也已经湿透了。

    越王当着成都的面又将废太子,杨玉儿等人逃走的事情禀告了一遍,对遗诏失落却只字未提,随后杨广便故作体恤的命成都回去更换衣服,待天明雨停了再去追赶不迟。

    宇文成都领命回营,一路上却一直心事重重,他不明白玉儿为何会搀和其中,现在她已是皇上要杀的人,自己又该如何保她周全。

    按理说法衣,不,是伊馨郡主也应该跟他们在一起的啊,为何出城的人中却没有她,现在想来她索要令牌之时仿佛就已经做好了最后出逃的准备。

    她跑到哪去了,为什么不走?难道出了意外?不会的,她那么诡计多端。成都想着便已经回到了宿卫营,他走进大厅,虽然里面一片漆黑,但是脚下的触感却让他感到了散落的水渍,成都点起条案上的烛台,只见一道沾满水渍的脚印穿过大厅消失在他的寝室门口。

    宇文成都的寝室寻常是没有人敢进的,难道是李棉?成都眉毛一挑顿时带着满心的疑惑轻轻推开了寝室的大门。

    此刻房内一片漆黑,举着烛台悄然而入,常年习武让宇文成都的五感都异常的敏锐,虽然外面还有雨声干扰,但他还是听见了床榻传上来一个人的呼吸声。

    怪不得全城都搜不到,原来是躲到了这里。成都看着卷曲在自己棉被里的李棉,她面色潮红双眼紧闭,好象在做噩梦般不停的说着胡话。

    红润的脸颊让成都对面前的人有些晃神,李棉不会武功,她的脸色一向白皙从不曾有玉儿一般的健康红润,现在她脸颊如同染了晚霞,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是十足十的像极了玉儿。

    但是成都随后便深吸了口气,冰冷的水汽让空气都异常的凛冽,凉气入肺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这个女子与玉儿有太多的不同,她的身上绝对隐藏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不同于玉儿如出鞘利剑般的锋芒毕露,这个李棉绝对是绵里藏针的角色。

    宇文成都思索了片刻,便将手里的烛台放在了桌上,他发现了椅子上换下来的湿衣服,看来她是借着大雨潜来的军营,她为什么不走,她留下又有什么目的?

    忽然床上的李棉嘟囔了一句“建军”,宇文成都冷着脸站在床边细听了一下,这才探手用指背试了试她的额头,触手滚烫看来是发烧了。

    “还是这么没用。”成都下了一句结论便找了块帕子从水盆里沾了冷水来到床边坐下,刚想给她放在头上降温,可能是身上盔甲的凉气吸引了烧糊涂的李棉,她竟然一翻身搂了上来。

    成都有点慌乱都想推开她,那知道李棉现在只感觉浑身发热犹如火烧,她突然扑到一个凉凉的东西,便又往上爬了一下正好把头放在了成都的护心镜上,本来她套在身上的衣衫就大,这一翻腾半个肩膀便都露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圆润的肩膀一片白腻,李棉后背的线条弯出一抹弧线一直延伸到单薄的长衫之内,成都的身体顿时一僵,他不敢动也不敢看,只好半靠在床边闭目养神起来。

    两个人此时的关系虽不陌生,但是宇文成都却一直想不明白,好像除了青梅竹马的玉儿,只有李棉并不惧怕他,甚至还曾经调戏过他这个以冷戾著称的天宝将军。

    难道是自己太纵容她了?成都想起当日嘴角的一吻,不由得微蹙起眉头有些气闷。他明明是深爱着玉儿的,从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阳光下的那个红衣女孩时起,他就发誓一定要娶她为妻,可是最近却都是会不经意的想起那唇边的柔软,想起她脸上红肿还能笑出来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宇文成都便会恼火自己,觉得背叛了玉儿,背叛了自己的感情,他宇文成都是决不容许背叛的。

    胡乱寻思了一会,见李棉好像是睡熟了,成都这才掀起被子将她盖住,随后从床边撤出身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铠甲倒是干了,但里面的中衣还是半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