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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至三层。长玉很是熟络的将南北两侧的窗子打开了些,又往屋中的水曲柳长桌走去。将一旁的炭木燃上,灰岩茶壶里添上了水。

    樱丽姬抬头四处张望着,跟着到了水曲柳长桌旁,往软席上跽坐下。

    “我说实话啊。”

    长玉回头看向她,“什么?”

    “我其实觉得这里头也不如肃雀司啊。”

    长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见樱丽姬终于不再问及她与循穆之间的事,才开口接话,“为何这么说?”

    “我且与小将军不熟,所以不敢妄自比较。只是我觉得,论雅致,这世上只怕是无人比得上晋王公的。”樱丽姬说着,对着长玉娇媚一笑,“你可曾去过王爷的府邸?”

    茶壶里的茶水煮开,长玉瞟了一眼她对面的樱丽姬,将茶壶里的茶水给她二人倒出。心下想着的却是,樱丽姬同刘世晋到底是何关系?

    这番回话她需得谨慎些才是。毕竟她也不想再经历一回类似于苏子仁一般的讽刺了……

    茶倒好,长玉将手中的灰岩茶壶放下,缓缓回道,“丽姬与王爷熟悉,自然知道王爷爱好交友。他为人和善,兴趣也广泛,我恰好与他有可以共同谈天的一点爱好,有幸成为了他广友中的一位,便有幸去过王府一回。”

    樱丽姬听着长玉口中的“为人和善”,不由的一挑眉。她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问道,“那王府里头,你瞧着如何?与你郎君的府邸相比又如何?”

    长玉将茶杯拿起在手中,微微蹙眉,“丽姬,有一事我方才就想问了。为何你总是要将王爷的府邸与小将军这里做比较?”

    樱丽姬闻言,摇着头笑道,“倒不是做比较。只是我也有话早就想问了。”

    “你说。”

    “我不过是想知道,夫人你是如何想的?”

    长玉一愣,“此话何意?”

    樱丽姬抬眸望了一眼她,“夫人可知那胡玉簪子的贵重?”

    长玉听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

    樱丽姬笑了笑,“那般成色的胡玉,临阴的盐水矿千年才产出一颗。王爷能将此物送出,想必夫人定是他极为看重之人。只是我又想,如今人人皆知夫人是赫远小将军的宠姬,王爷不可能不知道。那既然知道,还能将送物送出,必然是心意明了了。故而我想来问问夫人你,是如何想的?”

    长玉一惊。一般贵重的东西便罢了,这样的稀世罕物只会是个烫手山芋,她需得找个时间给刘世晋还回去。

    眼下樱丽姬道出这话来,她也尚不明白是何意。只得在面上露出个极为礼貌的笑容来,“能赠予友人如此贵重之物,想来王爷确实大方。只是我确实不懂此物由来,也着实不解风情。多亏了丽姬今日与我解释。此般想来,这东西到了我这也是暴殄天物。改些时日我还是将它还给王爷才好。”

    樱丽姬听着,连忙挥了挥手,“那你是要害死我。”

    长玉一愣,装作不解的看着她。

    “王爷送出去的东西,你又还给他,你将他的脸面至于何地?”樱丽姬心想,这个太史长玉如此不懂人情世故。究竟是怎么被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的?

    还是说京中贵族公子都是喜欢如此愚笨的女人的?她叹了口气。“罢了,想你也不知道。你今日就当我没说过吧,不然你将此物再还回去。回头王爷知道是我在你面前多嘴,要怪罪我了。”

    长玉心下松了口气,想着总算是将这个坎迈过去了。

    方才她故意提及是樱丽姬来解释了,才让她想要还回去。为的就是堵住樱丽姬的口。

    她心里又想了想,这簪子还是需得妥善保管,日后找个不尴尬的由头还回去。不然再她手上终归是尴尬。

    樱丽姬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中难免有些不甘心。只是又怕问得多了,到时候摆到了刘世晋跟前,她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此刻,即便她对眼前这个愚笨的女人多的是好奇之处,也不能急着一次性问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