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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很暗,只有窗边一小块地方有光,周围流动着细微的空气,但我能看清他的神情,我的眼里空就在小小的光亮里。

    刚刚喝着另一杯温热的水,听到我的这句话,呛得他满脸通红,空在那咳了好一会儿。

    那天空脸红的像思春期。

    不对,更像丛丛盛开的红玫瑰,在无风的晴朗里,从容地开着,就能让我移不开眼。

    我觉得喉咙发紧,回过神来,喝点水后对宇智波百棘说:“这种秘术,不知来源,不知所用,那段时间那个人一定是对宇智波萝做了什么,宇智波萝那种状态明显是遭受了什么巨大刺激。”

    像是绝望的赌徒,理智被剥夺,露出疯狂的内里,我在心里补上后半句。

    宇智波萝看到我时那种下意识的表情。

    三分深情三分哀痛四分无可奈何。

    谁说男人的眼里不能装扇形统计图,我这里有图有真相,我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地想。

    当时他透过我到底看见了什么呢?

    或者是看见了谁呢?

    我自认外表没什么独特的,但是看起来神似宇智波一族,当时光线不好看错是极有可能的,要说陌生人见我第一眼看到的是……短发?

    抓着一缕微卷的发丝缠在手指上,我思索一番,问:“百棘,你知道宇智波萝亲近的人有谁吗?”

    “族长。”宇智波百棘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啧了一声。

    “除了昔日的同僚,还有谁。”

    听到这话,宇智波百棘明白了,他无意识捏了捏手指,从记忆中勉强找出一双有些天真的眼睛。

    “听族长说他有过一个女儿,但是关系不太好,从没见过他们一起出门。”

    果然是这样。

    “那这个人是短发吗?”我追问。

    “不知道。”显然宇智波百棘不会去记住这些。

    我叹了口气,知道宇智波百棘性格有些意外的直率,对于不在意的东西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转头摸了摸额头的纹路,还是问问空吧。

    要与同我的生命直接相连的空对话很简单,契约者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便利不是吗。

    过了一会,空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短发的女性,斩断的羁绊。

    是他的女儿。

    宇智波萝与女儿吵架最绕不开自己的妻子,孩子早逝的母亲,他的女儿总是说:“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比我重要,总是忽视我扔下我,说到底没有母亲,哪里有什么家呢!”

    也许宇智波一族的父亲都是沉默的,正经的,不会表达更别说夸赞,宇智波萝同样也是这般。

    长大了她就会理解我的,宇智波萝安慰自己。

    没有时间了,先死的人却不是宇智波萝。

    “你的写轮眼有看到过什么吗?”最后是女儿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幕,她睁着眼睛,声音很低,

    “一定什么也没有。”

    宇智波萝再一次走进空荡荡的院子,环顾四周,女儿最后一次离家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她穿得整整齐齐,有些急躁,有些感伤,又似乎充满希望,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个和平时一样的日子。

    没人知道宇智波萝在那很平常的一天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过后的每一天,宇智波萝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是被真相伤害,而不是谎言欺骗,是不是就不会得到了再失去,这比从来没有得到更伤人。

    宇智波萝愤恨和苦恼地想:我并不是后悔,只是想知道,她想去见谁,有没有约着下一个春天再见的朋友?

    宇智波萝不能轻视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条命不仅属于他,更属于宇智波。

    死没能将这对生前感情淡漠的父女分开,恰恰相反,死亡拉进了生前分离的人。

    没想到这种真挚的感情反倒被别人利用。

    宇智波百棘正背着我赶路,听完后问我:“因为最后一个亲人死了,所以不可控地产生了对宇智波的恨吗?”

    我懒洋洋地说:“不,这个人对家族的繁荣看的很重,责任感强,真相是他到死都没有背叛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百棘丝毫不在意我到处作乱的手,平稳地跑着,躲开树枝,说:“那我们见到的人难道不是宇智波萝?”

    看着手下乱糟糟的头发,我收回手,拍了拍他的头,简单回道:“是他又不是他。”

    “……原来这就是敌人的秘术。”

    “别担心,这些人除了秘术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忍术了。”我打个哈欠,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只能躲在暗处的人,说有多厉害也不至于,看看武力值最高的斑,他们要是有这一半的战斗力,直接冲上来围殴我们了。

    我暗戳戳地看不起他们。

    斑让我找的东西也没找到,多半是落入敌人手里。

    “我现在好多了,放我下来吧。”我扯了扯宇智波百棘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