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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年中正当夏季转折点的时节!那时节,大伙儿的收获已经基本确定;那时节,黑麦通通结了穗,虽然那穗还没有长满,还是轻飘飘的,一片浅绿色的麦浪在风中波动;那时节,绿色的燕麦,和四处散布着的一簇簇的黄色的草道,参差不齐地伸出在播种迟了的田野上;那时节,早种的荞麦已经发芽,盖没了地面;那时节,被家畜践踏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休耕地已经翻耕了一半,仅仅残留下没有被翻耕过的小路;那时节,堆积在田里的干粪堆在日落时发散出和绣线菊混合的气味。在低洼河旁的草原像一片大海似地伸展开来,等待着有心人,手握镰刀尽情收割。

    “不好了,不好了~”

    “不好了~~~”

    还不见人影,一声声急促而慞惶的声浪,早已经传遍了后院的每个角落。

    大伙儿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有的站在门边,有的从圆窗内探出半个脑袋,有的追着奔跑的方向一起走来,有的干脆张开臂膀,似乎想要拦下这个报信者。

    金灿灿的阳光,悄悄把山腰上的晨雾慢慢退去,暖暖地照在众人的肩头。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双手托在双膝之上,愣了半天也没蹦出半个字,只管顺着口里那股子气。

    不明所以的众人,实在不忍心催促太过,只好默默站着,拍拍他的后背而已。

    “我们~”小伙子终于开口了:“我们家的蚕宝死了一大半儿~~~”

    “啊???”

    “怎么会这样?”

    “你们看清楚了吗?”

    “是不是提前开始化茧了?”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越说越大声,各种询问的话此起彼伏。小伙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张了嘴又闭上,闭上又张大开。双眉冷掉的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像是被炙烤的草鱼,转着圈地张望。

    就在这时,几位身材略显厚实的长者,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中。

    “熙二叔~”

    “怎么了?一大清早就这么大动静。”

    “白家的丝工说,他们家的蚕宝出问题了,死了一大半儿。”

    “什么?”一位评委惊讶地问:“你快把情况细细说来~”

    丝工赶紧深咽一口唾液,喉头上下滚动:“我们也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夜宴后,他们好多人冲进我们家的工坊,硬说有什么黑影混了进来。”

    “后来呢?”评委看看上官熙,继续问道。

    “我家工坊自然是没有任何异样啊,可是他们却偏偏不信,非要进屋检查。查了东西两个厢房还不够,还要冲进我们的养蚕室。”丝工眼神淡定无二,感觉好像背书一般:“我们的蚕宝就在养蚕室,而且还是我家小姐的寝室。这么多人随意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想查就查,简直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