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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向晚按时到岗。

    “嗨,向晚同学。”是费哗。

    “今晚是你啊。”向晚把包放好。

    “嗯呐,卫哥有点事情。”费哗抱着吉他拨了两下。

    向晚把凳子拉远了一点,免得碰到干扰费哗,“你和卫意都是店主雇佣的吗?”

    只有头天晚上她见了老谭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

    “老谭哪有那么多钱啊。”费哗盯着调音器把弦调紧了点,又拨了拨,“他腿摔着了,我和卫哥就是帮忙来看看。主力还是你哈。”

    原来如此。

    “店主摔得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应该过几天就会来吧。”

    向晚点点头。

    费哗调好了弦,随手拨了两下,“我今天晚上大概会十一点走,吵你一会儿哈。”

    “没事。那我早上锁门钥匙怎么办?”

    “早上卫哥就过来了,明天不是周六嘛,早上五点多要接货,应该还要你帮忙哈。”费哗手下动作越来越顺畅。

    “应该的。”向晚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那把吉他上。

    费哗出声,兴致勃勃,“你也会弹吉他?”

    向晚摇摇头,“就学了两天连指法都没学完,三分钟热度,但是现在看着还是好看。”

    费哗乐了,“可不是,挎着吉他唱歌简直不要太酷。”

    他拨着吉他弹起调子。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via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费哗的声音带着这个阶段男生特有的微喑底调和清亮,环绕在这间不大的杂货店。

    向晚拿着记货本在货架间查货物对数,忍不住也哼起调子。

    朴树的《平凡之路》是一首堪称神曲,甫一发行就俘获了大众的心,校园里的广播电台几乎天天放。

    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恰好一曲终了,“你唱歌真不错。”

    费哗挑眉,“是吧我也觉得。”

    向晚被逗笑。

    “不过我再练练,肯定能更好。”

    向晚把本子放回去,“最近要表演吗?”

    费哗给了她一个肯定眼神,“聪明,27号是学校校庆,到时候一定要给我鼓掌哈。”

    费哗还以为她是郦城二中的学生。

    “其实,我不是二中的。”向晚垂下眸解释,她意识到不能再拖了。

    吉他弹错了音。

    “嗯?”

    向晚只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准备好接受诘问。

    “哎,我以为什么大事呢?你这么个样子。”费哗一语带过,显然并不在意,转了话题,“校庆那天校外人也可以来,你来吗?”

    “来。”向晚猝不及防。

    “哎,那不就行了哈。”费哗又弹了起来,一脸陶醉,“你听听,哪里不好告诉我哈。”

    歌声轻缓,却奇异地安抚了向晚忐忑不安的心。

    一曲罢,费哗用手指划着手机屏幕去看简谱,一点都看不出来生气过的样子。

    “向晚骗我。”

    “卫哥你和她一起骗我。”

    “你们都骗我。”

    卫意担心再让费哗高声吟唱下去,自己晚上梦里都会余音绕梁,于是他毫不客气地给了费哗一下子,“好好说话。”

    “我不正在好好说话?”费哗捂着后脑勺,“卫哥,向晚真不是二中学生啊。”

    “嗯。”

    “那她为什么要骗我?”费哗生气之余还有点不解。

    卫意瞥了他一眼,“你会对陌生人说你家银行卡密码?”

    “那也不应该骗我啊。”费哗摸了摸脸,“我也没长得多凶恶哈。”

    卫意懒得在这点细节上纠结下去,“总而言之,她不是故意的。”

    费哗做作地捂着胸口,“但我还是被伤害到了。”

    啧,戏真多。

    如果原来,卫意肯定转头就走,压根不给费哗继续上戏的机会。

    “这重要吗?”

    费哗一连串套话张口就来,“这伤害了人和人彼此之间稀少珍贵的信任,伤害了我……”

    “行了。”卫意有时候真心觉得随身带胶带是一个极其好的习惯。

    他由着费哗念念叨叨了半天。

    “她不跟你说你就当不知道,也别说我跟你说过了。”

    费哗不解,“嗯?”

    卫意蹙眉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我和她说不跟你说的。”

    费哗仿佛受到了一万暴击,“卫哥,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捂着心口一脸怨念地看向卫意,仿佛他是什么了不得的渣男一样。

    卫意无声快速暗骂了一句,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戏过了。”他发出最后警告。

    费哗见好就收,嘴上却还犟着,“我不。”

    卫意侧眸。

    费哗艰难地扛住了他卫哥能冻死人的眼神,百折不挠,“卫哥,男子三千米?”

    他心心念念劝了卫意好几天都没结果的运动会项目报名。

    “嗯。”

    一个字,费哗心花怒放,哪里顾得上生什么气。

    再说了,也就是一时不能接受而已,人又不是故意的,哪里有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