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夫妻二人将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让他坐下。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刻钟。

    “你就打算跟我们对峙到天亮?”

    楚墨尧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脸纯真无害,不知怎的,竟莫名有了危机感,故而说话时语气并不是很好。

    “我伤口疼。”

    少年似乎比较寡言,楚墨尧说一句,他就跟着答一句。

    “伤口疼就擦药啊!那药不是在你床头桌上吗?”楚墨尧食指在桌上轻扣,目光如炬,细细观察少年的神情变化。

    “我伤口疼。”

    然而,少年仿佛没听到楚墨尧那句话一样,面无表情地重复自己方才那句话,视线直勾勾盯着温念,好似在等温念的回应。

    “我说了,药在你自己床头边,自己回去上药。”

    少年的视线不加掩饰,楚墨尧自然也看在眼里,心下不悦,也不想多做纠缠,便又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告诉少年药存放的位置。

    “姐姐,我擦不到。”少年依旧没有理会楚墨尧,视线也未曾离开温念。

    不过,他换了一句回复的话,语气中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不哭不闹不做作,却能让人明显觉察出他在委屈。

    谈话谈到这个地步,楚墨尧彻底没了耐心,只觉得这小子邪门得很,不能再让他在阿念面前乱说话了。

    这么想着,楚墨尧立马行动起来。

    “擦不到,我便帮你一把,走吧!”他站起身,顺手将少年半拖着出主屋,直奔少年的房间,一进门,立马将门合上,隔绝了主屋视线。

    屋门一关,少年明显正常许多。不过,他这个人似乎没有太大情绪,给楚墨尧的感觉是很冷漠。

    “衣裳脱了。”

    楚墨尧没有细纠太多,一边交代少年脱衣裳,一边走向放置药物的桌子。

    “我们那日在荆棘丛中将你救下不过是出于人道主义,做不到见死不救罢了,我也不关心你到底是谁,伤好得差不多你便自行离去吧!”

    楚墨尧低垂着眼帘,头一回给人上药,手上力度没轻没重的,可少年似乎感觉不到,没有任何反应。

    “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莫要再做那等无用之功,最好也不要在我夫人面前装可怜,不然,就莫怪本官不客气。”

    “好了,离天亮还早,你继续歇着吧!”楚墨尧合上药罐,放回原位,也没有非要一个肯定答复,便飘然离去,还不忘顺手关上门。

    少年看着紧阖的屋门,眸光晦涩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拂晓,楚墨尧夫妻俩就被屋外的声音吵醒,声音对于温念来说有些陌生,可楚墨尧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颇有些不耐烦地对温念吐槽道:“哼!我看咱们就不该救那小子,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他就开始作死了。”

    温念不明所以,揉了揉眼睛,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那小子在练武。”楚墨尧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披上朝门外走去。

    只见少年以木棍为剑,舞得虎虎生风,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半点受伤带来的阻碍,不过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其身上的浅色衣裳已经沾上血痕。

    楚墨尧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执拗少年的行为表示很不理解。

    他轻咳一声,试图打断少年的练习,却发现根本没有用,人家压根不搭理他。

    “停下!不要命了你?”一声厉呵,到底有点用,少年也终于停下,站在原地朝楚墨尧方向看过去。

    不,应该说是看向楚墨尧身后的温念。

    “姐姐。”

    ……

    温念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救回来的少年最后会成为她的“尾巴”,姐姐长,姐姐短,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姐姐说的话要乖乖听。

    “你叫什么名字?”温念与少年面对面而坐,茶桌中间放置了一盘子楚墨尧新买回来的糕点。

    “不记得了。”少年认真思索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

    大夫说可能是伤到脑子失忆了,可温念他们将人救回来时就已经查看过,头部未发现明显的伤。

    “那你几岁?”温念打量着少年,估摸着他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少年依旧摇摇头,颇为乖巧地看着温念。

    “哎哟,那就麻烦了。”温念兀自嘀咕,这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那你暂时叫小七吧!我和阿尧哥哥是在初七那日捡到你,叫小七正好,等你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再另说。”

    毕竟如今也没法将人赶走,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得有个称呼方便沟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