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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楚墨尧发现小七这个人做起事来还是非常靠谱的。

    加之温念怀孕,他对小七就越发没有成见,信任逐日攀升,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现在他已经打心眼里将小七当成自家弟弟。

    “你嫂子现在是磕不得碰不得,我如今正是最忙的时候,你帮盯着点,估计过些日子我爹娘就到了,到时你再回来帮我。”

    楚墨尧手下不停批阅文书,一边叮嘱小七。

    小七没有回应,可也非常认真听着楚墨尧的话,只有一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姐姐什么时候变成了嫂子?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楚墨尧突然抬头朝小七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小七在走神,也不知道想什么。

    “嗯。”小七被这声问询拉回神思,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回应,楚墨尧也不再多言,催促小七回家,又叮嘱他抽空注意一下县城城门那边,免得楚添福夫妻两过来时,没有人接。

    小七正纳闷着,他又不认得人,能接到人才怪,他暗自腹诽楚墨尧忙晕头,可就是不说出来,默认接下这个活。

    至于能不能接到人,这个就看缘分吧!

    小七离开府衙回家之后,楚墨尧继续凝眉敛神,专注于手头事。

    ……

    十二月中旬,楚墨尧带领县衙所有人游走于图县所有县镇村庄,单单靠他们这点人是无法达成目的,所以,他们下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任务安排到镇长与村长手头上。

    兴农策略第一步得先修路,道路不通,即便图县有好东西,旁人也不愿意费那个劲来寻,所以“要想富,就得先修路”。

    想通这一点的并不止楚墨尧一人,原先的县令也做过同样的事,只不过上头没有款项批复下来,单单只靠当地人落实起来难度可想而知。

    谁愿意做花心思去做那等无法明确未来的事?

    老百姓们不傻,而且,越穷苦的人豁出去支持的代价就越大。

    他们得为自己家人的生计而忙碌,参与修路,一来没有工钱可领,二来还得自己解决吃饭问题,这是在徒增百姓负担。

    所以光靠一张嘴游说,是无法让老百姓配合的,大家都不傻。

    故而先前县令组织的修路计划实施一半便夭折了,阳奉阴违者,弄虚作假者不胜枚举,更有不少百姓反对,根本无法进展。

    加之修路一事触动许多人的利益,那个办实事的县令最后也没得善终。

    正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楚墨尧实行此项计划还故意拖延了整整两个月。

    他在向崇州府上级呈报的同时,也提前给远在盛京的裴钰写信,同时附上自己的兴农计划,希望裴钰能在关键时刻搭把手。

    不用深究他都明白,申请文书一旦到了崇州府就必定会被人压下,无法上达天听,更不可能有什么实际支持。

    靠那群毒瘤支援,倒不如靠自己。

    楚墨尧上任报到时,崇州知府便打算利用职务之便给他一个下马威,故意晾着他,打压他,只是那知府大人没想到他身边跟着长宁侯府护卫罢了。

    也正是因为有长宁侯府护卫撑腰那一出,崇州知府至今还以为楚墨尧是长宁侯的人,观望三个月也不敢轻易出手,只等合适时机探虚实。

    “大人,老百姓们很抵触,不愿意做该如何是好?”刘德坚这几日跑得最勤快,只是白忙活一场,未曾得到任何收效,急的唇角冒泡。

    楚墨尧轻扣桌面,目光沉静,看着刘德坚若有所思,良久才打定主意,吩咐道:“咱们的目的是兴农,带动图县产业,让百姓们不至于为了一口饭而感到心慌,既然如此,就不能将老百姓当做冤大头。”

    “你吩咐下去,凡事参与当地修路者,由衙门出银子,包一日三餐,愿意出力的便寻村长、镇长报名。”

    “这……大人,三思啊!这消息一出,老百姓们定然会愿意,且大力支持,可是……可是咱们县衙哪来的银子?”

    刘德坚一脸为难,没有人有他清楚县衙到底穷到什么地步,若不是县衙太穷拿不出钱,修路一事何至于一拖再拖,以至于上任县令出事也没有起到任何波澜。

    “唉。这每月例银都快发不出来了,哪来的银子支撑修路三餐支出?莫要到时候消息放出去,又做不到,引发民怨更加难处理。”

    这种情况楚墨尧自然也考虑到了,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放心,你且将事情办好,银子的事,我来解决。”

    刘德坚望着上首年轻的县太爷,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豪气,他们就需要这样一个果决有魄力的领袖,只是图县管辖范围内若是全部动工修路,银子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激动却没有失去理智,犹豫着提醒楚墨尧说道:“大人,这……这可不是一比小数目,您打算如何获取?”

    楚墨尧眸色幽深宛如一汪黑潭水,晦暗不明,深不见底。他始终挂着笑意,只是那笑容与平日里的温润完全不同,透着三分凉薄两分志在必得。

    熟悉他的人都知晓,他那满肚子鬼点子要启用了。

    翌日一早,刘德坚便听说他家县太爷带了几个人直接冲到县城大户家中去,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跑遍图县有话语权的员外老爷府邸。

    下午又跑到临近小镇上,专门找那些地主闲谈,总之也不知道他如何跟那些人聊的,晚间回来时,怀揣着一沓银票,还有不少碎银子。

    “剩下的就交给你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