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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走了两步衣袖就被拉住,她用力一甩手却甩不脱,低头看自己衣袖上无人拉扯,再回头只见小算子依旧坐在椅上端起茶盏来饮茶。

    小算子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道:“老道知晓这话你不爱听。但这是我给你的良言,他日你便会知晓这是我给你的好处。”

    他道:“你去罢,记着我跟你说的话。记着我给你的指点。”

    他话一说完,何玢珧的衣袖便垂了下来,她立时加快脚步奔出屋去。

    次日,小算子便离去。何玢珧一直躲着这道人,听师兄们说已送他离开,方才松了口气。

    大师兄走了,二师兄教法术也与大师兄相差无几,同样的认真细致。

    只是她与大师兄亲近得多,大师兄教导时她常与大师兄嘻皮笑脸,顾左右而言他。谭武川严肃老成,她对了二师兄便老实多了。

    转眼冬去春来,大师兄没有回来过。何玢珧有时问谭武川:“大师兄何时归来?”

    谭武川只道:“我怎知晓,你怎不去问师父师娘?”

    何玢珧绝不敢去问师父师娘,大师兄走后,师娘生了好大一场气,直说师父没有探问仔细让大师兄伤了心又丢了面子,这才离开门派去四方云游。

    这日又值何玢珧洒扫,她洒扫到师父师娘的居所门外时,又听到师娘在屋内提起此事。便是已过了许久了,师父师娘依旧还会为这事拌嘴。

    师父说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思铭去派外云游是去精进修为,也是去长见识增阅历,有甚不好?他若是因魏姑娘毁了婚约就从此一蹶不振,这辈子也难有出息。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魏姑娘毁了婚约固然不好,但成亲的日子未定,玄明师兄直说是他的不是,便是传扬出去只消说我们也不愿意便好。若是订了成亲的吉期或是到了成亲时这姑娘来个临阵逃脱,思铭只会比如今还要难堪。就算成了亲,若有朝一日这魏清雪消失了,思铭只会更加痛苦。你莫道她不敢,她敢毁婚就是个异数,思铭未必真能当得了她的夫婿。”

    师娘气哼哼地道:“你这样赞许她,是把思铭看得多么不堪?”

    何玢珧听出师娘依旧气恼,语气甚是尖刺。

    师父道:“我是让你消消气。此事不能挽回,你生气也无益。思铭是咱们的孩子,我怎会觉得他不堪?可是再好的孩子也须有挫磨,或许这就是他的一个劫数,他若能平安渡过这个劫,修为必定会有进益。再者,天涯何处无芳草,姻缘万不能强求。他若看不开这个,修为也就只能到此止步了。”

    停了一停,师父又道:“乐梅,你也修行多年了,这许多事都看破了,怎的还会如此执着于儿女亲事?玄明师兄理亏,他即刻就来致了歉意,再三赔了不是。现下婚事已废除,你再执着于此对你的修行也无益,不如不要再想了。此事也没有广为流传,就只有几位好友知晓,不算丢颜面,你不必如此气恼。小算子师兄也说了思铭的事自有机缘,咱们就不要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