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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晚,夜风一吹更凉,地铁站到了晚上人就没有白日多,更何况已经过了上下班的早晚高峰期。王轻微低着头走路,一路无言,等地铁进了站上了车才反应过来上车的不止他一人。

    王轻马上抬头,声音透着急切:“你怎么也上来了?”

    林然霄在身旁空位坐下,问:“不想我送?”

    王轻不知道该是摇头还是该点头,只说:“这么远!”

    林然霄将他拉到座位上坐下:“这么远你不也老往我那儿跑?”

    王轻动动嘴唇,只看着林然霄,彻底不说话了。

    林然霄微叹口气,将人拉进些,微低着头看着王轻的眼睛,问:“输球了心情不好?”

    王轻头更低了,林然霄也低一些,又继续说:“又不是没输过,我都不在意,你别乱想了。”

    王轻摇了摇头,将头抬起些,咬着嘴唇,细声说:“上次只有你赢了,这次只有我们输了,如果你还是和然晞姐或何林哥组双打,肯定能赢的!”

    林然霄双手抱臂,靠着车壁,问:“那你以后还要不要和我组双打?”

    王轻几乎是马上就点了头,嘴里也应:“嗯!”又补充说:“我会好好练球,以后我也能赢球的!”

    地铁到站,又穿过几个过道和条条马路,将王轻送到了学校大门外。王轻越接近学校脚步挪得越慢,甚至还有往后退着走的趋势,明显得不能更明显的舍不得进校门。

    林然霄提着那羽绒帽子往上一兜,将人往身前一拉,伸手搭着肩,又开始交代:“马上期末了,要好好复习,别给我挂科!到放假之前不许再去找我了,真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找你就行。”

    王轻不肯:“寒假还有一个月呢!”

    林然霄抬手轻轻弹了个脑壳蹦,说:“不许讨价还价!”

    王轻小声辩驳:“元旦还放假呢,也不能去找你么?”

    林然霄一笑,问:“元旦过了就要考试了,不复习了?”

    王轻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又在认错:“要是我考的也是h大就好了!”关键是哪儿那么好考,拼了老命了也才拼到了同一个城市!

    林然霄将人拉近了,用手抱紧,轻言细语地鼓励:“那就好好学,大学不能一个学校,研究生争取到h大来,我们又能成同学了!”

    王轻只知道点头,点一下不算,像是给自己鼓励似的,竟接连点了好几下,乖巧得不得了。

    林然霄被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弄得心都化了,将那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蹭开羽绒服连帽的毛绒,找到那带着微凉的耳尖儿,轻车熟路,先小酌一口,再含一含,最后再嘬一嘬。

    王轻呜咽一声,脚尖垫着往上凑,紧缠住林然霄脖颈,生怕和眼前人松开哪怕一厘一寸。

    林然霄将人抱了会儿,又牵着那手靠近校门,最后将人一推,说:“我看你进去了再走。”王轻被推进校门,真真是一步三回头,一回三挥手,直到最后拐了弯儿,王轻依然心跳加速,那红红的脸粉色的耳尖儿都未消散开来。

    李弈星从小区门口走到家用了二十分钟,是火锅店到小区的三倍之多,一个人慢慢走深深想消磨着饭后时间。

    到家时专业拼乐高的助理小吕早已经到点走人,一分钟都不愿多待。

    李弈星或许是吃太饱了撑的,一个人在小区散步了二十分钟还不够,又在别墅里瞎逛。从一楼客厅到餐厅,又从厨房到了健身房,甚至还去客卫转了一圈。然后再到客厅沙发上抱臂坐着,发了五分钟的呆。

    上了楼上卧室,开了门,开了灯,站门口望了一圈,退身,出门,转身上了三楼,进了一趟音乐室,又去了一趟影音室,最后竟然一个人坐在楼梯上撒癔症。

    李弈星感觉吃得太饱,胸口怦怦跳着又堵得慌,脑子太乱纷杂一团,仿佛吃下的不是火锅而是炸弹,喝下的不是果汁,而是烈酒,他觉得心里火热伴着裂痛,还夹杂一丝苦涩。

    整个饭间,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吃着菜搅着汤,眼睛看着锅里,心却注意旁处。

    她喜欢吃虾,是林然霄剥的虾壳儿;她喜欢吃蟹,是那个叫潘序的剥的蟹壳儿;她喜欢吃的鱼片是那个叫何林的挑的刺儿;她喜欢吃毛肚,是那个叫徐超的给她七上八下的一片接着一片地涮;她喜欢吃的千张没有了,那个乖巧男孩儿王轻赶紧去叫服务生加几份,亲自端来帮着煮,煮好捞起放碗里还加一句小心烫,就差帮喂嘴里了。

    一桌六个男人,除去一个是亲弟弟,还有四个对她献殷勤,一桌人早已习惯,似乎往常皆是那般。

    李弈星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团,估摸那四人应该是他的情敌。

    心里乱着脑袋醒着,睡觉是不可能了,李弈星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过一会儿又退出,不行,这么晚了打电话不合适。点开微信继续翻找,老二一录节目比他还忙,老三蹲在公司埋头填词家都不回,思来想去还是经纪人靠谱些,至少是个活在朋友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