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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讽刺,严清气极反笑,“他从未想过,他身上流淌着异邦的血,父皇能把这帝位交给他?”

    可怜又可恨。

    忙这么多,只不过是一步步把自己送入死地,他们兄弟不过就是父皇用来制衡其他皇子的,他们当真以为自己会是帝位的人选不成?

    皇家凉薄,都是局中人罢了。

    窗外,樱花开得那么好,转眼就会落下,能留下的又是什么。

    “王爷?”

    阿溪看他出神,又问了一句,严清回过神来,“父皇的人也在查,有什么消息都放给他们。”

    “是。”

    严清拿起桌上折好的樱花,走入了黑夜里,绕过小桥,在流水的尽头有座小院,那里种的是梅树,花还未开,已经住进了人。

    远远就看见暖暖的光,严清敲了敲门,段澄来开了院门,看见身披风雪而来的人,忙请他进去,“雪夜难行,王爷怎么来了?”

    屋内的炉火正旺,围炉谈话也是桩没事,严清烤着手,说道,“南院的冬樱花开了,去看了看,给你折了一些过来。”

    这几支的确是他亲手折的,花枝上的雪化了湿漉漉的,段澄拿了一个瓷白瓶插好了花,才道谢,“这花真好看,西北都没有这样的花。”

    虞都虽在北境,但一国之都,远不如药王谷那样偏远,更别说西北这样的苦寒之地,西北多得是黄沙漫漫,这样娇艳的花朵的确少见。

    人既来了,段澄索性叫绯云把熬好的药倒给他喝了,又略坐了一会儿,才一同往他寝院走去。

    宫人掌着灯在前,两人走得慢,阿溪和绯云只远远跟着,段澄近来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什么缘由,话少了很多,看着更冷淡了。

    严清不知何故,只能说着些要叮嘱她的事情,“虞都不比杭州,你自己要小心。”

    “嗯,”段澄道了谢,又问道,“殿下明早要进宫吗?”

    “是,父皇诏我明日进宫,他还特意说了要你同去。”

    原话说是要感谢段大夫,只是究竟意欲何为,严清也不知,段澄的身份始终是把悬在头上的剑,一旦身份戳穿,于段澄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

    当年的事已经消散如云烟,但很多人都还在,这些人难分敌友,段澄一个江湖医女,怎么去应对。

    他想的这些段澄一概不知,听说要进宫她也不为所动,严清现在解毒正在关键时候,她自然得时时跟着,不叫同行才麻烦。

    睡前照例的药浴和针灸,已做过多次,两人都没了一开始的尴尬,忙完后段澄才告辞,出来看见了等在外面的柳如涵。

    段澄知道他有话要说,便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