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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阳始布,四序初开。一早便有伙计在门口忙着换桃符、贴门神、贴春联,那春联上编写了这两句。

    元日段澄也难得穿的喜庆,月白色的一群,红色的腰带,衣裙上的绣花也是罕见的红梅,发髻是绯云一早来帮着梳的,也戴了梅花图样的珠花,衬的比平日里明艳了许多。

    段澄的神色却并不好,随娘子们一同出来在门口看着贴对联,却明显的心不在焉。

    “姑娘昨夜没睡好吗?”

    绯云小声的问,她的脸色也不好,段澄看着她许久,长长的叹气,终究没多说什么。

    “宫中一早便来了人,送来的东西我已经叫存在库房了,单子已经放到房间了,姑娘稍候还得去瞧瞧,今日好进宫谢恩。”

    段澄没什么精神,但元日是大日子,她还是强撑着打起了精神来,“姐姐,我今日进宫,你要同我去吗?”

    绯云多聪明,应该明白段澄话里的意思,但她并未迟疑,点了点头说道,“姑娘的身份与以前不同了,身边更不能少了人。”

    段澄便没再说话,转身走到了正换桃符的尚达身旁,“今日的团年饭我还请了如涵哥和玉璇姐姐,你记得提前把屠苏酒起出来。”

    “好,你早些回来。”

    屠苏酒是腊月里便浸在井里的,喝之前还得提前取出来,尚达听了点了点头,他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段澄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点,等这些日子忙完咱们就回去。”

    “嗯,”尚达抬头看着焕然一新的桃符,苦涩的一笑,“还是谷里好,外面这个世界我真是不懂。”

    不懂为何前一日还是忠贞不移的爱人,转眼便已是陌路了,这世间的人为何如此善变。

    “不懂没事,咱们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看着自己的小师弟这样失落,段澄当然心疼,只是道理便是如此,他们和这里的人终究不是同路人。

    马车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段澄回头望去,是祁王府的马车,严清正从车上下来,穿着红色朝服,绣着金龙,束着金冠,看见段澄朝她笑了笑。

    段澄眼睛发涩,半天也没挤出笑容来。

    “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

    一进马车,严清就担心的问,段澄摇了摇头,问道,“良娣不一同进宫吗?”

    元日他便抛下郑良娣独自出来,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病了,今日去不了。”

    郑良娣已病了多日,段澄有些疑惑,问道,“需不需要我去瞧瞧?”

    严清却不在意的样子,“不用,太医已经去瞧过了。”

    他痊愈后,便开始清理身边的人,郑良娣怕是要病些日子了。

    段澄的手有些冰,他牵了帮她暖着,一边说起了其他的事,“旧宅子你去瞧过了吗?需不需要我派些人去打理。”

    还是得搬回父亲以前的宅子去住,段澄前些日子暗地里去过一次,那宅子看起来很是凋零破败,要想住人,还得好好修缮。

    “不用,”段澄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两日我过去瞧瞧再说。”

    段澄今日有些低落,严清心中疑惑,却不知怎么问,斟酌了许久,只是说道,“若有什么难事,一定要与我说。”

    段澄许久没有回应,马车停在宫门口了她才缓缓开口,“我得知了一些真相,相关人证、物证年后便能到京,这件事已经这么多年了,该有个结果了。”

    “这么快就查清了?”

    严清难免诧异,他已经派了人出去查,连漠北都派了许多人过去,他手底下自然都是精英,一直都没有消息,段澄却能这么快查清真相。

    “嗯,”段澄点了点头,“当年的事谷里也有留意,只是等待时机罢了。”

    等待一个机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还有柳家,掌控金城数年,他们的消息自然最灵通。

    “那便好,”严清虽然意外,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从心底里为段澄开心,“你准备怎么办?”

    以两人的关系,这些事段澄该与自己商议,况且现如今他的地位已经不同,自然能帮她更多。

    段澄却摇头,起身出了马车,“年后再议吧。”

    春节期间,是各府走动的时候,疏通关系、人脉,便都是在这个时候了,祁王府与往年不同,往年门可罗雀,今年却热闹了起来,严清也忙得整日不见人。

    段澄倒是轻松了不少,与柳如涵玉璇等人厮混了两日,第三日便带人到了左府的旧宅子前。

    “你怎么来了?”

    柳如涵也到了,段澄不记得与他说过,他却笑着摇头,“昨日你亲口答应的,这生意交给我门柳府来做。”

    柳家在京城也有生意,只是段澄不知他们连修缮房屋这样的事情也做,更不记得何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