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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顾子墨母亲赶出来时,时间已经悄然流逝到凌晨三点多。

    如今已是秋末,在室内也会感到阵阵发冷。都说光明到来前的黎明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果然不错。寒意正阵阵的侵入我的身体,我的手脚也顿时变得冰冷起来,身子也在不断的颤抖。我便赶忙把气呵在手上,企图用这丝丝的暖意驱赶早已遍布身体各处的寒冷,但明显这办法是行不通的。我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一旁的夏满满也冷得发抖。此时,一件外套被披在了我肩上。只可惜我抖得厉害,外套还未在我肩上站稳就自行滑落了,好像命中注定这件外套并不适合我。

    尹文哲见了,连忙捡起,拍了拍,又把它披在我肩上;眼神中游离的全是不满,严肃的说道:“穿上它。”

    他的话不是请求,而是毫无商量的命令。我迫于他尖锐的目光和我岌岌可危的提问,只能套上尹文哲那件宽大、还略带温存的外套。身体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林梦夕在一旁看得嫉妒的狂跺脚,此时此刻她才想起她的薛兆翎,想打电话让他过来嘘寒问暖一下,只可惜林梦夕的时间观念有问题。现在凌晨三点多,她打电话过去,人家早就关机睡觉了。

    尹文哲在这寒冷的时刻开口了:“这么晚了,你们回去也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只是到了医院门口,大街空空荡荡,只有街灯和昏黄的灯光在那伫立不倒,连一架出租车都找不到。

    于是尹文哲只好叫他家的私人司机过来送我们回去。真是可怜了那司机,半夜三更还得过来上班。折腾了好一会,才差不多凌晨四点才到家。

    在家门口,我跟尹文哲说道:“谢谢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他脸色也有点憔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关上门,林梦夕在我和尹文哲简短的讲话中早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去洗了个澡,把奔波了许久的脏衣服换掉,洗完澡,躺在床上本想睡觉,却发现洗了个澡整个人更清醒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林漠,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多钟,巨大的担忧使我迟迟不能够入睡。于是我便果断的换上衣服,收拾点吃的想赶去医院。

    刚开门,却看到一个身影靠在墙上,他消瘦的脸庞变得更加憔悴不堪了。

    我皱着眉头,轻声道:“你怎么在这?”

    他这才从墙上移开,眨了几下昏昏欲睡的眼睛,又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说:“我猜你一大早会去医院,怕路上不安全,就在这等你。没想到这么早。”说完,他的手伸进口袋,摸出他的手机,看了看,略带不满的说:“才五点钟,凌晨五点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我摇摇头,连忙慌乱的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他的伤势。”

    话一说完,他便把我按在墙上,让我受困于他臂膀下一个狭小的空间。随后他便迅速的接到:“医生不是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我愣了愣,想不到他会这么说。“我”结果“我”了好久没“我”出个下文。

    突然,他别过头去,轻轻的咳了几下。我这才留意到他发紫的嘴唇,这么冷的天,他穿一件衬衣怎么受得了呢?

    我灵机一动,说:“你等我一下。”还未等他回答,我便窜入房间,找到他给我披的那件外套。

    “你的外套,没来得及洗,不好意思哦。”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跟他客气。

    他皱了皱眉头,大概是不喜欢我跟他那么客气。但他眼里还是有一丝欣喜掠过,他接过外套,穿上去后说:“没关系,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听了,脸瞬间变得通红,周围的气氛让人觉得窒息。

    他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住我的手。他右手的冰冷迅速传到了我的左手,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冰冷也是如此透彻。这种冷刺痛了我,我连忙挣扎,想从他握的如此紧的手中挣脱。

    他发紫的嘴唇渐渐有了点血色,随后他看了看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抬起头来说:“怎么,就准你为他担心,不准我握着你的手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脸再一次通红,是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我要看你怎么担心。” 说着便牵着我的手,从四楼走到了一楼。走到一楼,我看到那辆送我回家的轿车。这司机也真是太可怜了,觉没得好睡,还在楼下原地待命。

    尹文哲打开车门,连忙把我塞进车里,他的手触到我的手,我知道他又握着我的手,可我无法理解他的举动,连忙缩回。但他强有力的手还是再次握住我的手。我试图反抗,但最终还是被他强有力的眼神所打败。此时他的手相较之前已经暖了许多。之后,他大概是觉得我俩这么握手坐着太怪异,便伸出另一只手把我的头摁在他的肩膀上说:“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又是一句毫无商量的话。

    我刚想把头抬起,他的头却沉沉的靠在我的头上,压住了我的头,让我无法把头抬起来。我想他陪我奔波了那么久,一定也很累了,便不忍心打扰他在车内短暂的休息时间。

    车子走了十几分钟,才在医院门口停住。可韩异毫无知觉,依旧像孩子般熟睡。我拍拍了他肩膀,轻声道:“到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揉揉眼睛,恩了一声。走下车,发觉天色不再那么黯淡了,终于有了点光亮;

    他轻咳了一声。“我刚刚睡着了?在你身上睡着了?”明知故问的人,我才不想做任何回答,便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却微微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呵呵,真好。”

    我甩开他的手,停下步伐,严重不满的说:“哼,你没洗澡,不准动我。”随后小跑着上了二楼,他追上来暧昧的说:“怕什么,反正刚刚都有肌肤之亲了。”

    此时,我停下脚步,完全愣住了;顾子墨已经换上便服,像棵高大而屹立不倒的松树站在我面前。

    我惊讶道:“你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顾子墨却看了看我后面的尹文哲,又将目光移到我身上;“你们.?”

    显然他是听到尹文哲说的那句话,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是他乱动我头发,我叫他不准动而已。”

    顾子墨听了,冷淡的哦了一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仿佛没我这个人似的。我手里的东西瞬间就坠落,在这空荡寂静的空间,坠落的声音显得如此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