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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要送我拳套?

    ——你怎么知道!?

    ——我把牌子发你,按那个买。

    ——ok!

    丁零扣下手机倒在床上,抬起手看了看手腕,结的痂已经掉光了,但是还能看出来一道一道比皮肤稍微深一点的痕迹。

    她跳下床,打开台灯,调了下灯罩的方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着的纸巾。

    台灯是暖黄色的光,丁零手伸在灯下,撸起袖子来。浅色的痕迹在灯光下有点反光,笔直的一条还带着先前利刃划开的利落。

    她用右手摸了几下,感觉不出什么来。左手就晾在那里,右手点了根烟。

    每次从嘴里吐出的烟在眼前缭绕,将她与世界短暂隔开一阵的时候,她反而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更近了。

    抽完一支烟以后她打开了那块纸巾,里面是上次的刀片。丁零拿指腹摸了摸刀刃,小心地把它放在了左腕上。

    是因为褪色了,也是因为某个东西醒了。

    丁零喜欢刀刃刚刚划过后那个利落的断口,在血还没涌出来之前,洁白的,反着光的,干干脆脆的断口;她也喜欢看鲜红鲜红的颜色慢慢渗出来的感觉,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颜色,带着生命的活力;她还喜欢看血凝固之后,那条细细的鲜红旁边微微肿起来的样子,那是伤口在轻微发炎,鼓起一条条细细的蚯蚓。

    最后一条长一点的是丁零咬完自己的胳膊后,左臂还在颤抖时右手趁乱划上去的,完美得像意外造成的。

    她舔了舔手背上的两条痕迹,浮在上面的两条红色化开,丁零的舌尖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她突然觉得味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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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程潜打电话的时候,丁零心里想的是,不管他现在跟谁在一起,就算是钟青,她哪怕胡搅蛮缠也要见到他。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一秒钟都没办法自己待下去了。

    她现在坐在车里,程潜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她歪着头靠在座椅里。

    已经是深夜了,路上空荡荡的,偶尔才能看见几辆车闪过去。

    程潜突然把油门踩到底,丁零被靠背推住后背和脖子,不由地大大吸了一口气,心底升起一种久违的兴奋,她此刻多希望迎面开来一辆大卡车

    迎面没有大卡车,程潜也没有全速开出几百米,他仿佛只是释放了一瞬间的怒气,又重新变回了那个沉稳的程潜。

    丁零偏头看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侧脸,专心地盯着前面的路。他的鼻子很大,鼻梁很高,唇峰棱角分明。眼皮不像平时一样耷拉着,而是睁得很大,聚精会神的样子。

    “帅吗?”程潜一个眼神都没动,嘴唇迅速张开又合上,发出两个音节。

    丁零此刻丁零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帅!”她很开心的,真心实意地笑了。

    一进门丁零就撞进了程潜怀里,两只手紧紧抱在他后背相互握着,不想撒手。

    程潜往下蹲了一下,把两只手绕到她后背就那么把人抱起来,拎进了客厅。他想把人放下来,丁零的腿却盘上了他的要,头埋在肩膀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他只能托了人的屁股,车钥匙一扔上楼去。

    直到两个人一块儿倒在床上,丁零的手脚也没放松一丝一毫。就那么紧紧抱着,脸贴在她身上,沉重地呼吸着。

    程潜挣扎了一下想起来脱衣服,丁零马上收紧手脚,他就再没动。

    一直等到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下来,想起轻微的鼾声,他才轻手轻脚把丁零仍旧抱在他身上的胳膊和腿拿下去。

    他先站起来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屋里挺暖和的,程潜穿着从外面穿进来的衣服躺了那么一会儿,身上已经满是汗了。

    丁零身上的汗比他更多。一张捂得通红的脸,埋在黑色的棉服里。程潜把棉服给她扒下来之后,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在冒热气。三两下迅速把她的衣服脱掉后赶紧把人塞进了被子里。

    他刚转身想去卫生间冲一下满身的汗,就听到被子里的丁零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好像要哭出来。一只胳膊伸出被子在空中抓着,头蹭啊蹭的在找什么。

    程潜赶紧抓住那只手,钻进被子把人搂了,拍了两下,怀里的人逐渐平息下来。

    他刚要松一口气,怀里的人突然大声哭出来。两只手紧紧拽着他的t恤,脸埋在他胸前,泪水淌得正凶。

    程潜不知道她是睡着呢还是醒了,只能把人再往怀里拢了拢,右手轻轻摩挲着丁零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乖,不哭不哭,有哥哥在,不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由嚎啕大哭改成了抽抽搭搭,身体一抖一抖的,满脸鼻涕泪水在他衣服上蹭着。

    程潜正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感觉两只不安分的手在胸前摸索。

    “原来胸肌真的是软的啊!”一声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嗯,怎么,以前没摸到过吗?”程潜摸摸她的头,轻笑着说。

    怀里的人用力摇摇头,又用力拽着那片已经惨不忍睹的衣服前襟狠狠在脸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