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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天丁零真的带着补的礼物来找代跃悦了,是一方有点年头的镇纸,丁零从前从那人那里顺回来的,当时就是觉得挺好看的。代跃悦写字,她喜欢这东西,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她哥好一阵炫耀。

    代跃明问丁零哪弄来的这种东西,她抿了一口水,眼睛也不抬一下“偷的。”

    代跃悦当然只当她是开玩笑,反坐过来挽了她的手笑嘻嘻地说:“正好你今天过来了,今晚的聚会我们一块儿过去吧!”

    什么聚会?丁零心中登时警铃大作!什么聚会?

    代跃明看到她脸上的变化突然觉得很好笑,开口说:“两颗牙也会去的聚会。”

    哦,那倒也不是不能去!

    丁零穿了代跃悦的裙子,挑了一双穿起来最难受的高跟鞋,今天晚上,进入了“上流社会的晚宴”。

    进了门丁零就跟代跃悦他们分开了,没人认识她,她也不想任何人认识她,端了一杯饮料就找了个角落做起了壁花小姐。

    丁零像一个坐在监控前面的人,认真细致地观察每一个人。

    金色的大厅,白色的灯光,衣冠楚楚,举止优雅。

    不知道这些优雅的人里面,像程潜那样的变态有多少呢?比程潜更变态的人有多少呢?

    人就是要一体两面才有意思啊,像代跃悦那样的从小被遮风挡雨,一片纯白的人太单调了,像天使一样,太单调了。人,还是有欲望更好玩一些。

    要像程潜一样,要比程潜更变态。

    程潜这个变态玩得果然刺激,带着钟青来了。

    在自己最伟光正的生活圈里把玩自己最难以启齿最见不得人的玩具,程潜比丁零想象的还要变态。

    丁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戏一样看着程潜表演。

    丁零想着,如果是她,钟青身上一定还会夹着点什么料。

    可惜程潜不是丁零。

    丁零一边可惜着,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程潜带着钟青在会场里转来转去。

    程潜先是找到代跃明,问了几句什么,得到回答后就四处张望着像在找谁的样子。还做出跟钟青很暧昧的样子,一会儿搂搂腰,一会儿咬咬耳朵的。

    丁零在角落看到的时候,一阵心酸。一部分为自己,一部分为钟青,更多的是为程潜。他真的太像个小孩儿了,喜欢的东西就像攥在手里,打不过了就想找人告状,喜欢的人跑了就要找另一个来气一气那个跑了的人。

    那人没跑,只不过没有那个心神哄小孩了。

    程潜脸上还青着,每次被人问到都有点支支吾吾。他西装革履一米九的大高个,在那一刻像一个憨批。

    丁零觉得自己那天有点过分了。

    站了一晚上,丁零觉得自己像站在刀子上,脚疼得要命,半靠在柱子上,一杯一杯喝着旁边的酒。

    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大闹一场,逼着程潜跟钟青断绝关系。如果是五年前,她一定自己立刻跟程潜断绝关系,不再见面。

    现在的话,得过且过吧。想被别人心疼的期待也好,想要心疼别人的圣母心也好,都没什么必要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