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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半个时辰后,郭熙离开,出门就带上了兜帽,防止被人认出来

    裴骞在南书房一直待到晌午,听曹宁说午膳备好了,方才摆驾回宫。

    回去的路上,他问:“人呢?”

    “已在静宜殿候着了。”曹宁都佩服自己的理解能力,这才几天功夫,都不用皇上说主语了,便能对答如流。

    得了答案,裴骞又开始沉默,只是想到今日在南书房发生的,快意之余,又有些许不是滋味。

    即将回到寝殿的时候,只听他又问:“可有找太医看过了?”

    “这……”曹宁嗫嚅说,“您之前不是不许太医看诊。”

    裴骞猛得停住脚步,要不是曹宁时刻注意着,少不得直接撞上去,得个大不敬的罪状。

    裴骞皱眉:“那都是多久之前说的了?”

    “……”原来,所谓皇令,还是有时效性的。

    曹宁迅速躬身:“是是是,老奴愚钝,曲解了皇上的意思。”说着,他不轻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裴骞这才稍稍收敛了些气势,撇了曹宁一眼,没再多说。

    转过廊檐,静宜殿很快就到了。

    正如曹宁所说,闻惊鹊早就等在了殿外,他来的匆忙,被烫伤的手也没来得及处理,此时只能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以防被衣料碰到。

    裴骞目不斜视地在他身前经过,还是曹宁在后面提醒了一句:“还请殿下入内布菜。”

    不幸中的万幸,大概就是这顿午膳吃得平静,裴骞只顾听曹宁汇报宫廷近况,直到曹公公走了,他才把视线落在闻惊鹊身上。

    “之前你说——”裴骞一顿,“有求于朕?”

    等闻惊鹊应声,他又屈指敲了敲桌面,片刻道:“朕看闻太子态度还算诚恳,便给你一二机会,不如这样,你入宫为奴三月,就从最低下的扫地太监开始。”不知是不是说到了开心处,裴骞笑出声来。

    “若是讨得朕欢心,朕便允了你所求,若哪天受不得了,朕也不强留,太子随时可离开,至于先前说的所有约定,也一笔勾销,如何?”

    听起来是个很公平的交易,但某种程度上,裴骞处于绝对的掌控位。

    便是闻惊鹊全都答应了,三个月过去了,先不说裴骞是否觉得被取悦到,就算他表示高兴,偏不肯借兵,闻惊鹊又能拿他如何?

    虽然某种程度上,裴骞已经打好了出尔反尔的算盘。

    这样浅显的道理,两人都清楚。

    闻惊鹊想的更多,从他进宫到今也有小半个月了,上回自荐枕席后,还是头一回把这个问题摆到明面上,等来一句算不得承诺的协定。

    他没有犹豫太久,抬头定定地望过去:“臣,愿博得皇上欢颜。”

    却不料,裴骞并不喜他的眼睛,刚升起的一点戏谑也被这双眸子扰乱了,连带着裴骞也沉下脸:“既如此,你可想好如何取悦朕了?”

    取悦……

    这个词本身就带着多重色彩的。

    闻惊鹊不能理解这个取悦指代何物,他试探着去看裴骞的表情,也没办法在男人面上看出一二。

    直到裴骞不耐烦地看过来:“听不懂人话?”

    闻惊鹊受惊,下意识地垂眸,只能暂时作罢,低低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