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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大雨滂沱。

    裴骞端坐,看上去与往常无异,手里的折子来来回回翻了几遍,却是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来人!”他扬声呵道。

    “哎哎皇上吩咐,老奴在老奴在!”曹宁赶忙进来,他一直守在廊檐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湿了他的衣角。

    在看见他衣角处的深色水痕后,裴骞眸色一暗,反手将朱笔丢到地上,冷声问:“他还在外面?”

    “回皇上,闻太子他……还在外面呢。”

    也不知道那位主做了什么惹得皇上大怒,不仅摔了笔砚,连幽禁那种话都说出来了。

    曹公公又要顾着皇上,又要招呼禁卫带闻太子离开,偏偏两人都是倔的,一个咬死不松口,一个也不懂避开锋芒。

    闻太子坚持:“求皇上息怒,臣不敢离开。”

    裴骞怒道:“那就让他在外面站着,朕倒要看看,他能站多久!”

    就这样,闻惊鹊在静宜殿外站了几个时辰,从日中到日落,直到酉时外面下起大雨,也不见他动弹分毫。

    随之而来的,是静宜殿内连降几阶的气压。

    曹宁跟了裴骞十来年,想当年拉拢朝臣争夺皇权的时候都没这样心力交瘁过,如今不过接待个敌国太子……

    曹宁苦笑两声,大着胆子去看裴骞的表情,果不其然见到一张漆黑如墨的脸。

    半晌,他揣度着圣意:“老奴多嘴了,皇上看……老奴观闻太子在雨中站了甚久,身体晃了好几次,怕是快要站不住了。”

    “是朕让他站的吗?”裴骞嗤笑一声,原本还想着大闻不是个东西,小闻兴许还有两分良知,如今看来,小闻更没什么廉耻,气起人来不逞多让。

    “他想站就站,左右一个玩物,便是站死在外面,又能如何?”

    “不对!”裴骞突然喝令,“你去问问他,有哪个奴才惹了圣怒,还能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