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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淡的月光,透过窗纸,凝结在地上,也洒在叶敏儿的消瘦的脸庞。

    她坐在地上,脑袋倚着门。

    脸上毫无血色,只剩泪痕。

    她哭也哭过了,嗓子也喊哑了,依旧于事无补。

    叶敏儿好恨,恨叶威的薄情,恨刘氏的威压,恨叶兰集的恶毒。

    她和娘亲好容易有了如今的好日子,却生生被叶兰集给毁了。

    “叶兰集,你陷害我娘亲,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叶敏儿一惊,望着门板。

    紧接着,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叶敏儿扶着墙起身,哑着嗓子低声问着:“是谁?”

    “姑娘,是我,小荷。”

    “小荷?快,快放我出去,我还要救娘呢。”叶敏儿说着落下眼泪。

    短暂的开锁声音后,这扇门终于被打开。

    月光倾泻入内,照亮了叶敏儿的脸。

    “姑娘,我请了守门的人喝酒,她们现在都醉着,我是偷了钥匙来的。”小荷解释说。

    “多谢你,真的谢谢你……”叶敏儿一时百感交集。

    小荷忙摆摆手:“姑娘言重了。是姨娘和姑娘施恩,婢子才得救,如今还能入侯府做女使,小荷感恩戴德。”

    “我身边的贴身女使都哪儿去了?怎么不见她们?”

    小荷神色奇怪。

    “说呀!”

    小荷这才斟酌语句:“姨娘身边的人,都被送去审讯了。姑娘和三哥儿身边的人……都发卖出去了。”

    “什么?”叶敏儿眉头一压,“她们竟这样赶尽杀绝?”

    “姑娘打算怎么办?”小荷警惕地注视着外面。

    叶敏儿忙问:“你可知道我娘被送去哪里了?”

    “婢子听人说,是送去了燕王那里。”

    叶敏儿听后,痛心地叹息一声:“我要怎么才能救出娘亲呢……”

    看眼下的情形,跟叶威求情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她必须想出其他的办法。

    叶敏儿忽然记起,从前娘亲跟少主的人碰面时,曾经提到过一个地点,好像是一个驿馆。

    “小荷,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

    夜半,看守房间的婆子们醒了酒,隔窗缝瞧了一眼,见房里的姑娘脸朝墙在榻上睡着,也放心了。

    不过她们并不知道,身穿姑娘衣裙的,根本不是大姑娘叶敏儿。

    真正的叶敏儿,此时已经站在了某个驿馆门前。

    月黑风高,驿馆却没有亮一盏灯。

    这让叶敏儿疑惑不已。

    难道,少主为了隐秘,连灯都不敢点么?

    好像不对劲。

    她往四周瞧瞧,总觉得这里气氛诡异。

    就在她准备踏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被人捂住了口鼻,浓重的药味传来,她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候,她已经身在一处暗牢。

    她从茅草堆上起身,踉踉跄跄走到牢门前,沙哑喊道:“来人啊!来人啊!为什么抓我?”

    在她叫喊了许久,最后精疲力竭坐在茅草堆,无望等待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是两个年轻男子,她从未见过的。

    其中一人着一身玄衣,另一人是护卫装扮。

    叶敏儿急急忙忙起身,扒着牢门的栏杆,“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那你倒是说一说,你到底是谁。”护卫说道。

    叶敏儿用高声掩饰自己的恐惧:“我是平南侯府的长女!我父亲是平南侯,你们也敢抓我?”

    玄衣男子像是明了什么般,忽地笑了。

    “你生母姓韩?”他问道。

    “你怎么知道?”叶敏儿先是一愣,而后更加有了底气,“对,你既知道,就该早早放了我,免得我父亲知道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玄衣男子笑出了声:“姑娘,只怕,你的父亲不是平南侯吧?”

    叶敏儿以为对方不信,正要再说些什么证明,忽然明白了对方的另一层意思。

    “你……你们是北宁人吗?”

    “这是少主,还不快见礼。”护卫说道。

    叶敏儿看着一身玄衣的年轻男子,一时不敢相信他就是北宁少主冉承。

    “那些虚礼就省了吧,你只说去废弃据点是为何?”冉承问道。

    叶敏儿这才想起自己溜出府来的目的。

    她扑通跪地:“求少主救救我娘亲!”

    “韩氏?她怎么了?”

    “燕王审了北宁细——北宁人,有人供出我娘亲也是北宁出身,父——叶威就把我娘亲交给府衙了。”

    冉承微一皱眉:“不可能,与韩氏打过交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都死……死了?

    叶敏儿被他这样直白的话语给吓到了。

    缓和一下,这才又问:“他们都死了?被处刑了?”

    “自然是在审讯之前就死了,我才说燕王不可能知道。”冉承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