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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萧然!”

    听到他的声音后,叶兰集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他怀里。

    在场的芳桃和芳怀都是一愣,而后尴尬地转过头去。

    芳怀一脸严肃正经,倒是芳桃掩嘴笑着。

    李萧然顾不得他们二人作何看法,只低头抱着叶兰集,安抚她道:“别怕,我这不是来了么。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嗯,我知道。”叶兰集低声应着。

    两人相拥一阵,才缓缓松开。

    李萧然扶着叶兰集回到座位坐下,这才转向屋里的另外两个人。

    “多谢你们照顾她。”

    这话说的,亲疏远近立现。

    芳怀拉着芳桃起身行礼。

    “见过燕王殿下。”

    “不必多礼了。”

    芳怀告辞:“王爷来了,那我们就先退下了,若有吩咐,定竭尽所能。”

    “好。”

    芳怀拉着芳桃离开。

    叶兰集看着李萧然,问道:“你从宫里出来?”

    “嗯。”

    “想必……没有什么好消息?”

    李萧然摇摇头,剑眉微拧:“父皇不肯见我。”

    “想来也是……”叶兰集有些灰心。

    “不过不要紧,我明日还会去,父皇总会见我的。”李萧然坚定道。

    叶兰集把自己之前的猜想告诉他。

    “我知道你为了我,敢于去抗命。可你想过没有,这圣旨,到底是谁的意思?这不仅仅是赐婚,更是在调整几方势力。朝臣看着这样的风向,会作何感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萧然点点头。

    “所以,你还是打算先求情?”

    李萧然沉默了。

    叶兰集也不催他。

    毕竟,这是大事。

    又不是三言两语的儿戏。

    半晌,李萧然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早有最坏的打算。重生过后,我最恨的,就是李云柏。当初,我也跟大哥说过,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永绝后患。”

    “可……我不能把重生之事说出来,况且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大哥一直让我拿出明白确凿的证据,证明李云柏通敌,可我实在拿不出……”

    “我除了前世的记忆外,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通敌谋反了。”

    叶兰集明白他的难处:“魏王是冉承最重要的一步棋,冉承不会轻易留下蛛丝马迹的。你也别太自责。”

    “可这几个月来,我除了铲除一部分北宁的细作外,再无进展。眼看着亡国的悲剧又要重演,可我……我劝不动父皇,也劝不动大哥……”

    “我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又不能真的带兵逼宫,那我岂不是也成了李云柏那样的逆贼了么?”

    叶兰集点点头。

    “你来做这事,确实不够名正言顺。”她叹息一声,“可太子殿下,当真不肯与魏王正面冲突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他最是仁义贤德,手足相残的事,他做不来。更何况,他还误以为父皇赐婚一举,意在促进他与李云柏兄弟和睦。”

    “嗯?”叶兰集没明白。

    李萧然哼笑一声:“你也傻了?你这婚事若成了,他与李云柏可多了一层连襟的关系。”

    叶兰集反应过来,点点头,“太子倒是什么都只往好处想。”

    “谁说不是。”

    叶兰集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

    李萧然见她严肃起来,忙问道:“怎么了?”

    “宫里准了太子纳大姐姐为侧妃的旨意了?”

    “早准了。”李萧然答道,“大约就是你去东宫看望你大姐姐的第二日吧。父皇亲自问过了大哥,还说你大姐姐做正妃也使得的。”

    “亲自?”

    “是啊。”

    她又问:“后来,你们便再没见过陛下么?”

    李萧然想了想道:“后来,他病得重些,我们去问安,也只在殿外待一阵,父皇说不见,我们便离开了。”

    “依你看,陛下会为了太子和魏王的兄弟和睦,而将叶家的两个女儿分别许给他们吗?”

    李萧然没了头绪。

    “陛下明知道,魏王一直觊觎储君之位,若让魏王与平南侯府结了亲,势必助长他的气焰。陛下究竟是想要借侯府稳固东宫太子的地位,还是想要用婚姻助魏王一臂之力呢?”

    李萧然忽地睁大了眼睛。

    他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

    平南侯背后的兵权与势力,不容小觑。

    平南侯的女儿嫁给谁,便是对谁的绝对助力。

    然而之前,父皇一直没有给侯府姑娘和自己的儿子们赐婚,是因为忌惮平南侯与皇子结党,势力越发壮大,危及皇权。

    如今肯答应了太子的请求,是看在北宁虎视眈眈、大齐岌岌可危的境地,不得不拉拢平南侯。

    可既然已经给东宫和侯府联了姻亲,便不该再同意魏王的婚事。

    因为这样必然会激化魏王与太子的争斗,造成齐国内乱。

    届时内忧外患,齐国危矣。

    如此推测来看,父皇不可能同时答应太子和魏王的婚事。

    那其中势必有一桩,是有人假传圣旨了。

    毫无疑问,魏王的赐婚圣旨,是假的。

    因为自父皇准了太子纳侧妃的事之后,再没有人见过父皇。

    若不是惠贵妃软禁了父皇,便是父皇已经……

    李萧然想到这里,猛地站起来:“我今日实该闯进去,看个究竟的。”

    “还说这些做什么。”叶兰集拉着他的手,“今日你尚且能进宫去,若明日,宫门处换了惠贵妃的人,你只怕连宫门都进不去了。”

    “欺人太甚!”李萧然怒不可遏,“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挟持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