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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云徽城多待了一日,轩辕云霓一行人便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归程。一路上他们都不怎么急,权当游山玩水了。在经过每个城镇的时候还会停留个两三天,看看风景,吃吃当地的小食,倒是过得悠闲。

    “出了这城,我便不跟你一道了。”朔夜边走边悠悠地说。

    “为何?”轩辕云霓睨了他一眼,“你既无官职在身,又无家业要管,整日无所事事的,那还不如跟我一同回去,好给我做个伴呢。”

    “是啊,我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朔夜无所谓地道:“这些年多得雪莲公主养着,才没有流落街头当了个乞丐。”

    轩辕云霓无语,“你明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知道朔夜不想告诉自己的事就肯定不会说出口,于是也没有追问下去他究竟要去哪要做什么,随他去了。

    刚回到客栈,就见若露候在了房门口。

    轩辕云霓问:“怎么了?”

    若不是有事,若露不会直接在这里等着她回去的。

    “主子,”若露一见到轩辕云霓回来了,连忙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墨三公子身上带伤的闯进了你的房间。”

    “墨君仪?”轩辕云霓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怎地在此?还身上带伤了?”

    “不知道,他闯进房间后似是体力不支晕倒了,现在也还没醒。”

    轩辕云霓从袖子的暗袋里取出自己的面纱戴上,“看看去。”

    客栈的房间本就不大,是以轩辕云霓进了房间没几步就到了床边。

    墨君仪趴在床上,后背的衣服已被剪开,若雨正用纱布帮他包扎着伤口。

    “三公子背部中了暗器,现在已经取出来了。”轩辕云霓还没开口问,若风便边向她汇报边递上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枚菱形的铁器,边缘锋利,还开了不少的血槽,难怪墨君仪只是中了一枚暗器就这样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轩辕云霓皱眉,“上面没淬毒?”

    一旁的若霜答道:“没有。”

    若雨替墨君仪包扎好伤口之后就朝轩辕云霓说道:“主子,三公子身上就这一处伤口,吃点补血的药材休养几日就能动了。”

    “嗯,那辛苦你们先照看着他了,等他醒来之后我再来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吧。”轩辕云霓刚转了个身就停下了脚步,想了想,吩咐道:“补血的药材从我们随身带着的挑上一些吧,就不要去医馆抓药了。然后去成衣铺子替他买一身衣服吧。”

    若雨自是应下了。

    墨君仪醒来得还挺快,不过半个时辰,若风便来找轩辕云霓了。

    轩辕云霓走进原来自己的房间时,墨君仪正在床沿边上坐得端端正正的,脸色看着除了比以往更苍白些,倒也没什么了。

    “三公子你背上的伤还深着呢,躺着便是,这般坐着不辛苦么?”

    墨君仪微微摇头,“无妨。”

    当事人本就是个医者,自己都说没事,轩辕云霓便也不多勉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三公子你的运气倒是挺好的,这样都被你撞进我的房间,若是你撞进的是别人的房间,你现在应该是被送去官府了,运气再差一点的话,你就会被袭击你的人给发现了。”

    墨君仪朝轩辕云霓拱手道:“多谢秦夫人。”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也幸得这并非是你的死劫,不然的话我也救……”

    声音戛然而止,墨君仪疑惑地抬眸看向轩辕云霓,只见她眉间紧蹙,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她便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往外走。

    墨君仪不知道轩辕云霓这是怎么了,正当他想起身追出去问上一句时,若雨却将他按下了。

    “三公子,你就别再乱动了,伤口若是再裂开就不好了。主子的话你不用担心,她大概是想到什么要紧事了才会这样的。”

    墨君仪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朔夜正悠闲地翻着手中的书籍,却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猛地一推开,抬眼看去,就见一脸肃容的轩辕云霓走了进来。

    “问到什么糟心事了?”朔夜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朔夜,母后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皇后娘娘?”朔夜抬头,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应该跟你说过母后是为了替父皇解蛊才离开人世的吧?”

    朔夜点头,没说话。

    轩辕云霓缓缓开口:“可是现在想想,当年我算出有死劫的只有母后,父皇他并没有。”

    “最后的结果……不就是这样吗?”

    轩辕云霓拧眉,“当年父皇中的蛊,太宁上下只有母后和姨母二人可解,于公于私,解蛊的人最后都会是母后。”

    七年前,顺乾帝被逆党余孽种了一种名为噬心的蛊,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不解开此蛊,中蛊之人便会承受万蚁噬心般的痛苦被活活折磨死。这蛊有解,只要从小都有浸泡乌曼草药浴的人以自己的身体做媒介,将中蛊之人体内的母蛊引至己身,此蛊便解了。

    “中了噬心蛊的人在蛊发之前其实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的,只会在太阳穴的位置出现一颗小红痣。从小浸泡乌曼草药浴的这种习俗,只有远在西南的边那独人有。有这样的身体条件又擅长蛊毒一事的,京城之中,便只有母后和姨母二人。父皇乃是太宁的国君,母后既是国母又是父皇的妻子,还是深爱着父皇的人,所以,这个解蛊之人便只会是母后一个。”

    说着这些话时的轩辕云霓神色平静,只是那一双眸子里尽是浮冰千尺的寒冷,不见丝毫暖意,便是那声音,也如同含着冰渣子似的,让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朔夜闻言,眉头紧拧,“可是……劫数这种事,因何应劫,如何应劫,一切都是不可测的。”

    轩辕云霓分析道:“劫数不可变,但不代表母后就要被人谋害而无人知晓。谋害一国之君的机会少之又少,若真是叛党所为,为何要放过一击即中的机会而选择这样还有两日救命时间的方式?”

    朔夜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可你也说了,这蛊在蛊发之前是没什么特别表现的,倘若无人发现陛下中了蛊,那陛下便会受着那万蚁噬心之痛。”

    轩辕云霓摇头,“父皇中蛊的那日,是母后的生辰。”

    纯慧皇后不喜铺张,因而每年生辰都是一家人一起用膳便当做是庆生了。当然,“一家人用膳”是午膳,而晚上,是顺乾帝和纯慧皇后两人独处的。

    朔夜虽然觉得轩辕云霓的这般猜测有些牵强,但还是问道:“所以你是怀疑当年陛下中的那蛊,本就是冲着娘娘去的?”

    轩辕云霓点头,“只怪我当年年岁还是太小了些,以为那便是母后的劫数才没有深究此事。如今过了这么多年,线索也难找了,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

    “若真如你猜测的那般,总会找到些线索的。”

    轩辕云霓刚和朔夜说完这些话,就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